蘇雋鳴見落單的冬灼,推著自己的輪椅往前移動了幾步,而後彎下腰伸出手把冬灼撈到自己懷中,見它努著鼻子,伸手給它摸了摸:“摔疼了嗎?”
“嗚嗚~”冬灼順勢埋入蘇雋鳴的手掌心裡,叫得委屈巴巴,令人心軟。
蘇雋鳴表情怔了半秒,他怎麽可能聽得懂雪狼在講什麽呢?是他自己在腦海裡轉換的對話吧?
他低頭笑了笑,微微舉起冬灼,放到自己面前,跟它平視溫柔問道:“肚子餓是不是,喝牛奶好不好?”
“嗷~”冬灼對著蘇雋鳴叫了一聲長長的嗷,黑色的耳朵也隨著抖了抖,可愛得不得了。
小小的一隻雪白小奶狼,一手就能抱起來的大小,雖然是隻公狼,卻漂亮又可愛,額前那抹黑色水滴形的胎記還不太清晰,但卻足以證明這就是狼王的繼承人。
蘇雋鳴眸色深了幾許,如果那個獵人真的得知狼王身上有這樣的永生細胞,殘忍將雪狼分屍會不會就是想要利用這些來達到自己貪婪永生的目的。
殺戮?實驗?
如若永生的代價需要讓這些保護動物付出鮮血的代價,那沾滿鮮血和冷漠無情的永生意義在哪裡?
人類社會與自然永遠無法分割,這兩者就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一方受傷,另一方必然有所回應。生命的第一需求是生存,每一個物種都有保障自己生存的權利。
這一次他絕對不允許雪狼再被傷害。
就在蘇雋鳴想得入迷時,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衣服裡鑽進了一隻小東西,而且是擠進他打底衣跟毛衣那一層中間。隔著衣服,他能夠感覺到小爪子踩在胸膛上,收起鋒利爪子的腳掌又小又軟。
最後,從衝鋒衣的衣服領口鑽出一個毛絨絨的雪白小腦袋,歪著腦袋望著他。
蘇雋鳴低下頭就對上了冬灼那雙漂亮的晶藍色眼睛,渾圓透亮,天真澄澈,輪廓圓而尖的黑色耳朵抖了抖,純白毛色與純黑耳朵讓這小家夥乾淨得不像話。
這小家夥長得真的太漂亮了。
“嗷嗚~”
冬灼的前腳掌屈著抵著他的胸口,抬起頭伸出舌頭舔著他的下顎線,還帶著奶聲奶氣的撒嬌。
這讓蘇雋鳴的心軟得一塌糊塗,他伸手托住鑽在衣服裡的冬灼,像是抱著小寶寶似的抱在臂彎裡,目光溫柔:“我不會讓你受傷的,我保證。”
是狼王雪瑞陪著他長大的,狼王不在了,那這一次就輪到他陪狼王的兒子長大吧。
鐵網外的法醫跟林教授注視著這一幕,這跟他們在實驗室裡看到蘇雋鳴完全不同。
“林教授,我是發現了,蘇教授只會對動物笑。”江宇說著,正好看見飼養員拎著兩隻大羊走了進來,於是側過身給人讓了讓。
林教授點頭:“是啊,雋鳴的性子是這樣的,平時是比較冷,比我這老頭都沉默,但是一說到這群雪狼就不一樣了,對它們有很濃厚的感情,或許跟他小時候的經歷有關吧。”
“小時候的經歷?”
“我跟蘇重軍教授是同學,當年我們幾個同學都是住在一個院子的,對彼此的事情和家庭都比較了解。你們蘇教授出生後就被診斷出先天性心臟病,又因為當年蘇重軍教授經常待在西北觀察雪狼,很少回家,你們蘇教授的母親可能是產後抑鬱,又加上雋鳴身體一直不好,心態崩了就跑了。”
“等蘇重軍教授回來,得知這件事情才知道雋鳴患有先天性心臟病,五歲都還不會說話,也不顧家裡人的反對心懷愧疚就把雋鳴帶去西北了。”
“後來我也是聽蘇重軍教授說的,雋鳴是狼王雪瑞帶著長大的,六歲那年會開口說話,叫的不是爸爸,而是雪瑞。”
江宇頓時了然:“怪不得那天蘇教授那麽難過,原來如此。”
林教授拍了拍江宇的肩膀:“所以這次要辛苦你了,決不能讓這種人為所欲為,必須要繩之於法。”
江宇點頭:“我明白,一定會盡全力配合警方的。對了林教授,這段時間梁諾可以借我用用嗎?”
“當然可以。”
飼養員將兩隻大羊分別丟到兩處,讓七匹狼分別過去吃,也避免了搶食。
不過狼群是群居動物,且規則意識非常強,更是有著上位者愛幼的規則,在捕捉到食物的時候通常會控制住年長的狼不許吃,先給年幼的狼先吃,最後它們再吃。
所以在瑞一咬到第一塊肉時便第一時間衝到蘇雋鳴跟前,想把嘴裡咬到的肉遞給冬灼吃。
蘇雋鳴彎下腰摸了摸瑞一的腦袋:“瑞一真的是好哥哥,知道要給弟弟拿吃的。但是現在冬灼還太小,不能斷奶,等它再長大一點再給它喂肉吃好嗎?”
“嗷嗚!”瑞一叼著肉仰頭嗷叫了聲,像是對蘇雋鳴的回應,然後把嘴裡的肉吃了。
“真乖。”蘇雋鳴笑道:“快去吃東西吧。”
瑞一這才扭頭跑回去跟弟弟們一塊吃鮮羊腿。
“嗷……”
就在這時,鑽在衣服裡抱著奶瓶喝奶的冬灼發出委屈的嗷叫,蘇雋鳴低下頭,就見冬灼沒再含著奶嘴,抬著小腦袋可憐巴巴的望著他,兩隻耳朵耷拉下,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他拿下奶瓶,耐心問道:“怎麽了?”
“摸摸~”
冬灼用爪子扒拉著蘇雋鳴胸口的衣服,試圖引起他的注意,還低下自己的腦袋,示意要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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