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許瀾卿緊盯著法醫:“什麽意思?”
蘇雋鳴瞥了眼許瀾卿。
許瀾卿立刻閉上嘴不敢說話。
“你繼續說。”蘇雋鳴跟法醫說道。
“我不能百分之百的確定是不是同族廝殺,但是從現場發現,雪狼身上的針孔必然是獵手使用麻醉劑或者是更高劑量的致命藥劑所致。除此之外我們還發現了雪狼腹部位置有野獸撕咬過的痕跡,以及那顆大樹下的一塊石頭上,有兩隻的野獸腳印,看腳印應該是雪狼的腳印,因為沾著血留下痕跡,我們已經拍照取證,一會準備拿去比對是否是雪狼。”
蘇雋鳴聽得眉頭緊蹙:“你是說,很有可能是獵手跟某隻雪狼共同謀害了這三隻雪狼?”
“不排斥這個可能,盡管聽起來有一些荒唐。”法醫回答。
蘇雋鳴搖頭:“不可能,雪狼一族非常團結,不可能出現內部廝殺,更不要說讓狼跟人類合作,誰能夠馴服得了雪狼。”
“老師你不就可以嗎?”許瀾卿蹲到蘇雋鳴身旁小聲說道,手下意識護著他的後背。
蘇雋鳴無暇顧及學生的靠近,他依舊覺得難以置信:“江宇,你剛才說只出現了兩隻腳印?不是四隻?”
名為江宇的法醫點頭道:“是的,只有兩隻,這是我很奇怪的地方,找了周圍真的只有兩隻腳印,難道這隻雪狼會直立行走?”
“在哪裡我去看看。”蘇雋鳴站起身作勢想去看,結果站得太猛,眼前突然一陣眩暈襲來。
“蘇教授小心!”
“老師小心!”許瀾卿驚呼出聲,眼疾手快的將人攬入懷裡,沒給旁人搭手的機會。
蘇雋鳴很快便緩過那陣眩暈勁,視線漸漸清明,他順勢撐著許瀾卿的手站穩:“我去裡面看看,說不定能發現什麽。”
“老師,你現在的情況根本不適合再隨處走動,要不我陪你去吧。”
蘇雋鳴沉思凝視著不遠處的森林,剩下那幾隻他得找回來,還有那隻才一個月大的小奶狼,狼後懷孕了他都不知道,他的學生也沒有告訴他。
在他做完手術修養這段時間所有人都瞞著他。
他面無表情拂開許瀾卿的手,往裡頭走去:“我一個人去走走,誰都不要跟過來。”
但他們怎麽可能會讓蘇雋鳴一個人進去,只能隔了段距離跟在他身後。
森林裡,茫茫白雪仿佛將四周的參天大樹籠上一層白衣,低矮植被松軟的雪片崩落,這裡不是天然森林,是專門為雪狼打造的環境,所以有很多處人工假山洞穴,都是給雪狼玩耍活動的,偏偏都找不到雪狼的蹤跡。
仿佛剛才那一聲悲鳴是他的幻聽。
它們肯定是害怕了,躲起來了。
蘇雋鳴往山上走去,呼吸有些重,冰寒的天讓呼出的熱氣在面前繚繞,他強忍著呼吸時胸口的悶疼,還是想著往上去看看,爬上去的時候沒注意身側的斜坡上的厚雪開始往下掉,斜坡背後已形成縫隙缺口。
就在他聽到動靜察覺到不對時已經來不及,緊接著身旁的大樹被斜坡上傾瀉而下的雪壓倒,樹枝帶到他的衝鋒衣帽子將他整個人往下拖。
樹直接壓上了他的腿,骨頭斷裂的疼與傾瀉而下冰雪將他最後一聲痛楚吞沒。
“唔——”
他的瞳孔猛然一縮。
失去意識前,卻在耳畔聽到了一聲奶聲奶氣的狼叫:“嗷嗷~”
作者有話說:
冬灼:老婆~
第2章 奶狼2
冷,是滲透入骨頭縫的那種寒冷。
尤其是他的腿,好像已經冷得完全失去了知覺,他渾身上下仿佛被這樣刺骨的寒意扼住喉嚨,讓他無法喘息。
而他的腦海裡卻浮現了父親的面孔,還有他幼時的面孔。
“爸爸,我們為什麽要把雪狼養在這裡?”
“因為狼是生物鏈的頂端,沒了它,生物鏈就斷了,人類賴以生存的環境也會因此混亂,所以保護野生動物也就是保護我們人類自己。在需要雪狼的時候,我們會放它們出去。”
“但有獵人想要殺它們不是嗎?”
“所以這就是我們的使命,保護起來,決不能讓貪得無厭的獵人再傷害它們。”
最後,是他的父親蘇重軍被蓋上白布的模樣,他趕回去時只見到了父親最後一面,只聽到了最後父親留給他的遺言:
——雋鳴,那幾隻雪狼就交給你保護了,一定要保護好他們。
——也千萬千萬要保護好自己,爸爸拜托你了。
現在是他最好的雪狼朋友雪瑞被開膛破肚慘死在自己面前。
為什麽……
他為什麽要離開……
就在這時,在唇縫裡他似乎嘗到了腥甜的味道,憑借著本能驅使,身體能耗幾乎快要殆盡在接觸到液體時想也沒想的吞咽,貪婪將腥甜的吞咽著。
“嗷嗷嗷嗷~~~~”
耳旁又響起奶呼呼的狼叫聲,很焦急,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那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雋鳴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覺得渾身好冷,骨頭好疼,但卻又什麽也看不見,不是他視覺看不見,而是身處的環境漆黑得令他什麽都看不見。
不過依稀從空間感能夠判斷出自己所在的環境有些寬敞。
他下意識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身旁地面,現在躺著的位置不是雪地,而是有些濕漉帶泥的地面,很有可能他掉進的是個洞穴裡,要不然怎麽會有那麽大的空間感,甚至有水從上邊滴落到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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