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拚命要鑽進蘇雋鳴的懷裡。
“嗷嗚~”
蘇雋鳴聽著冬灼的撒嬌,知道這小家夥是聽不懂他在說什麽的,見冬灼被嚇得不輕,只能給它順著毛哄道:“我在這裡不是嗎?沒有人會傷害你的。”
他說到一半頓住。
可自己真的有做到嗎?父親才離開多久,交給他的囑托不僅沒有完成,還讓狼王狼後,甚至是雪狼最後一隻母狼都死了。
就相當於他的父親還有他這些年做的所有事情和努力都要隨著雪狼的滅絕消失,並不是自然滅絕,而是人為滅絕,這種功虧一簣的無奈,還有那份被寄托的期望,都要沒了。
他沒有做到。
忽然的,原本發悶的胸口開始發疼,他閉上眼靠在椅背緩解著心臟的不適,手有些發顫,臉色煞的白了,連著呼吸也變得急促,額頭開始斂出冷汗。
糟了,他的藥……
蘇雋鳴揪住心臟前的衣服彎下腰,就在他準備站起身去拿藥時眼前一黑,整個人從沙發上重重摔倒在地。
額頭撞到茶幾時台面的花瓶從一側跌落,‘嘭’的一聲,玻璃花瓶在地面上摔碎時發出清脆的響聲。飛濺的碎片劃過蘇雋鳴的臉頰和手臂,尖銳的玻璃在冷白皮膚上頃刻間劃出一道淺淺的血口。
他臉色煞的白了,摔疼得指尖輕顫。
冬灼發覺蘇雋鳴的不對勁就開始焦急的發出嗷嗷叫。
當它看見蘇雋鳴倒下的瞬間立刻衝到他身邊,晶藍色的雙眸染上不知所措,只能用腦袋去蹭蘇雋鳴試探他的反應。
“……沒事。”蘇雋鳴強忍著心臟的悶堵感,感覺到冬灼用腦袋試圖把他撐起來,他費勁抬起手朝著床頭櫃的位置指了指:“能幫我把藥拿過來嗎?”
冬灼先是愣了兩秒,或許是聽不懂蘇雋鳴在說什麽,它更加著急了,但看見蘇雋鳴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的樣子,想也沒有多想就順著蘇雋鳴指著的方向跑過去。
身手敏捷的跳上床,它先是伸出一個爪子搭在床頭上,然後看了眼蘇雋鳴:“嗷?”像是在詢問是這個嗎?
蘇雋鳴腦袋發沉的點了點,輕聲道:“……對,拿過來給我。”
話音剛落他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臉唇色都徹底失了色,揪著胸口的衣服疼得身體蜷縮,試圖緩解不適。他張了張嘴試圖深呼吸,可就在這個瞬間那口氣就喘不上來。
剛才就不該亂想的,現在自己的身體根本不能讓他亂來。
冬灼立刻咬住床頭櫃的藥瓶跳回地面跑到蘇雋鳴身旁,把藥瓶放到蘇雋鳴的手邊。
“嗷?”
“嗷嗷嗷——”
冬灼喊了幾聲,但都沒有得到蘇雋鳴的回應,它著急的蹭著蘇雋鳴,卻感覺到他的身體發抖得厲害,表情也越來越痛苦。
著急之下它用鋒利的牙齒發狠似的咬爛了藥瓶,膠質的瓶子在雪狼鋒利的牙齒之下很快就被咬破,裡頭的白色藥片撒落一地。
但它並不知道這些要怎麽用,爪子抓也抓不住那麽小的藥片,只能俯下身用爪子小心翼翼的戳了其中一片藥,結果藥片從中間粉碎成粉末,它愣了兩秒,晶藍色的眼睛裡充滿著茫然。
“……冬灼。”
蘇雋鳴聽到耳旁的動靜,他努力睜開發沉的眼皮,睜開眼後依稀看見面前撒落一地的藥片,還有冬灼低垂著腦袋的模樣。喘著氣,顫顫的伸出手,要去拿地板上的藥。
就在這時,冬灼快他一步用爪子把藥片推到他臉頰旁。
他虛弱的笑了笑:“真聰明。”
就在他想就著這個姿勢低下頭吃藥時,黑暗快他的動作一步吞沒了他的意識,伴隨著心臟密集的痛楚,眼睛一閉徹底失去意識,腦袋砸在地面上。
這一道沉悶的聲響,卻重重砸在了冬灼的心上。
不算大的房間裡,蘇雋鳴倒在一地玻璃碎片與藥片撒落的旁邊,臉色與唇色蒼白得比瓷磚還要白,臉頰上剛才被玻璃碎片劃傷的口子還流著血,這抹血順著他的臉頰沒過唇。
狼是色盲,它們的世界裡只有黑白灰,但這抹色彩卻成了冬灼視線裡最深的一道顏色。
這抹顏色伴隨的是蘇雋鳴倒在他面前,是不好的顏色,是令它很悲傷很憤怒的顏色。以及淡淡的血腥味刺激著它的味覺,像是一種挑釁。
仿佛刺激了它埋藏在腦海裡痛苦記憶。
血,五髒六腑,到處都是。
那隻沾滿鮮血的手伸進了腹腔裡扯出了器官。
【寶寶,爸比不行了,記住他,現在去找大爸,快跑!!!!】
頃刻間,僅有一個半月大的奶狼露出暴戾冰冷的目光,仿佛是有誰掠奪了它的佔有物,低聲發出悲鳴的嚎叫,隨後抬起自己的爪子用力拍在玻璃碎片上。
當尖銳的碎片劃破皮肉時,血從爪子上流出,浸染白色毛發。
只見它將爪子放到蘇雋鳴的唇邊,任由血液沒過那蒼白無色的唇瓣,而後目不轉睛就的盯著蘇雋鳴,生怕錯失任何一個動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雋鳴的睫毛顫了顫。
冬灼立刻收起了眼神,委屈的低下頭用耳朵去蹭他的脖頸,發出嗚嗚聲:“……冬灼怕怕……”
忽然間,房間門被從外頭推開。
冬灼警惕抬頭望去,看見來人是誰時眸底神色複雜,它猶豫了幾秒,立刻跑到他跟前仰頭叫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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