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見帶著身後的青年走向蘇雋鳴的病房,她小聲道:“雋鳴哥哥的情況不太好,你一會進去的時候輕聲細語,他現在還受不了刺激。”
這一聲‘雋鳴哥哥’,許瀾卿的眼神變了變。
但他還是把關注放在了後面那一句,蘇雋鳴的情況不太好,是手術出問題了嗎,為什麽情況會變得那麽糟糕,不是說狼王血有很強的治愈能力,冬灼不就跟在蘇雋鳴身旁難道沒有用血救他嗎?
他壓下心頭的狐疑,與此同時許久沒見蘇雋鳴的期待感讓他的興奮值直線上身。
腦袋裡開始想,他的老師再看到他會露出什麽樣的表情,會很震驚他的出現嗎?會是痛恨他嗎?還是會很失望?又或者是因為兩年前自己不小心打傷他的事情批評自己。
但不管是什麽樣的表情他在想都會是他期待的。
他真的只是想來看看蘇雋鳴而已,不為了別的。
“到了,就是這裡,不過這個時間他應該還在休息,你進去時小聲一些。”白月見站在病房門口,當她側眸看過去時,她看見這個青年眼裡都是興奮,雖然在她看過去很快就收回神情。
許瀾卿沒想到這次見面會那麽順利,他原本也猶豫到底要不要來,畢竟他從林教師那裡已經得知冬灼變成人,讓他小心,所以不確定現在冬灼會不會在裡面。
這隻狼王已經長大,如果出現在他面前的話他勝算很低,現在他也不想起任何的衝突,這一次他只是想要見一面蘇雋鳴。
只要見一面,答應他一件事,他就把最後一件事完成。
但如果真的起衝突,他也不是沒有任何勝算,畢竟他還有最後一張牌。
白月見感覺到他似乎有些猶豫,想到了陸冬灼提前告訴她的話術:“你進去吧,我就不進去了怕打擾他休息,你記得輕一些哦,雋鳴哥哥的護工應該還沒來。”
許瀾卿聽到在蘇雋鳴身邊的竟然是護工,不過現在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他只是想見蘇雋鳴一面而已。
病房門輕輕推開。
許瀾卿站在門口,他看見蘇雋鳴正坐在床邊的輪椅上看著書,清晨的日光和煦,落在這男人身上像是備受眷顧那般,溫柔得不像話。
這一幕也讓他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好像好久好久好久……
而且是他的錯覺嗎,為什麽他感覺蘇雋鳴的樣貌好像比兩年前看起來要年輕了許多。
他不由自主的喊道:“老師。”
然後他就看見蘇雋鳴緩緩抬起頭,看向了他,這張雋美的臉上沒有他意想之中的震驚,憤怒,痛恨或者是情緒,而是不動聲色的雲淡風輕。
像是意料之中那般。
合上書的瞬間,門口的門緩緩關上,蘇雋鳴將輪椅方向面前了門口的青年。
聲響合並,卻在許瀾卿心頭落下重重一拍。
他對上了蘇雋鳴金絲邊眼鏡底下平和沉靜的雙眸,忽然間他意識到了,自己似乎掉入了自己執著偏執的情感當中,被人利用了一把,成了他主動跌入陷阱。
“我以為你不會有臉來見我。”蘇雋鳴看著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的許瀾卿,他收回視線,推動著輪椅,漫不經心將書放在一旁的櫃子上:“不過也是意料之中,你的臉皮比我想象中要厚。”
許瀾卿深深凝視著蘇雋鳴,及其複雜的愛戀不再收斂,聽出他語氣中對自己的厭惡與批評:“我知道你很生氣,也知道你對我做的事情很厭惡我,但在我心裡你始終是我的老師,我敬重你,愛戴你,我……真的很想你。”
才聽到這,廁所裡的某隻狼已經把沐浴露瓶子給捏爆了。
“說吧,這次來你想做什麽,是想要挾我拿回那批貨嗎?”蘇雋鳴並不想回應許瀾卿所謂的苦情,他直接開門見山。
許瀾卿聽到蘇雋鳴這麽問,他苦笑出聲:“老師,在你心裡你就是這麽覺得我唯利是圖嗎?我就不能是真的想你來見你而已嗎?”
蘇雋鳴不動聲色的將輪椅推到靠近廁所的一側,他雙手交握放在身前,目光平靜的對上許瀾卿的目光:“在我的心裡,你的所作所為已經嚴重觸及我的底線,你做的事,你這個人,是我最厭惡和摒棄的存在。我尊重生物多樣性,但我不會把你這樣的人,又或者是狼當作是生物多樣性允許存在的。”
“許瀾卿,你處心積慮的靠近我,利用我,並利用職權之便殺害我用心保護的雪狼,罪大惡極,你就算是有天大的委屈也無法抵消你可惡的行徑。”
“既然你現在選擇主動走進這個門,那就要做好心理準備。”蘇雋鳴眉眼間斂出幾分冷意,就算是臉色還有些蒼白都擋不住的嚴厲氣場:“你現在是人,就得對你的行為付出代價。”
許瀾卿已經預料到會有這樣的對峙,他並沒有驚慌,這就是一次大膽的賭博,他還在賭,賭蘇雋鳴的犧牲精神。
他走向蘇雋鳴:“老師,我知道你已經無法原諒我,那如果我現在告訴你,雪瑞的心臟現在就在我這裡,拿你自己來換雪瑞,你願意嗎?”
蘇雋鳴眸底倏然一沉,什麽?
就在許瀾卿即將走到他面前,廁所的門忽然被打開,一隻結實有力的手伸了出來,徑直揪住了許瀾卿的衣領,在對方猝不及防間將他拎起整個人狠狠的砸在廁所的門上。
‘嘭’的一聲巨響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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