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睡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他不曉得確切的時間,但是瞧了一眼窗口的天色也曉得時辰算不得早。
不舍得溫暖的被窩也得起來了,睡了一覺他稍感精神了些,還沒出門就聞到了一股雞肉的香味,出了門見著杜衡正在往鍋裡放枸杞,不然他還真以為自己嗅覺出了問題。
“我是一覺睡到過年了嘛!怎的還燉了雞湯!”
杜衡見著人起來了,趕忙扶他去灶下坐著,勾了一碗雞湯端了過去。
瞧著熱騰騰又香的雞湯,內裡還有兩根藥材,小滿饞歸饞,心裡更多的卻是惴惴不安。
他苦著臉:“你實話告訴我,我是不是真活不了幾天了?”
“說的什麽傻話,我是見著你身體弱,這隻雞不是好久沒有下蛋了嗎,入冬了乾脆宰了給你補補身體,放心吃吧。”
秦小滿抿了抿唇,小心接過了碗,他用杓子盛了一口湯進嘴裡,鮮美濃香的雞湯讓他暫時放下了心裡的擔憂。
杜衡看著人吃的香,嘴角也微微勾起,他用筷子去試了試烏雞,眼見肉熟了,撈了一根專門給小滿留的雞腿放在他的碗裡。
看著他吃了好幾口後,他才試探道:“我見你近來確有些嗜睡,身子同以前是有些異樣,我細下想了想,是不是有寶寶了?”
秦小滿正美滋滋的咬著雞腿,聽到這話嘴裡的肉沒了味兒:“真的?”
看著一臉驚喜問他的哥兒,杜衡無奈笑了一聲:“我不是大夫我也不曉得,要不咱們請崔大夫看看?”
秦小滿聞言卻猶豫了一下,微有點害怕崔大夫給他查出什麽不治之症,但諱疾忌醫不是什麽好事兒,他也很想看看自己是不是有孩子了,於是道:“飯吃了去。”
杜衡見他答應便笑了起來,摸了摸他的腦袋:“行。”
冬日裡吃一頓熱乎乎的燉雞實屬美味,兩人各自都喝了兩大碗湯,渾身都熱乎乎的,一隻雞吃了得有一半,兩人這才往崔家前去。
“不在家?”
兩人懷著心思前去,不巧崔大夫卻沒在,秦小滿有點焉兒:“那他啥時候回來?”
“去縣城裡買藥了,許是今晚許是明天回來,這都說不準。”
崔秋月有點可惜的看著兩口子:“也是才走不久,要是早點過來說不準就趕上了。”
秦小滿拍了下自己的嘴,暗暗罵了聲自己不該貪嘴吃肉舍不得撒筷子。
“你們倆找爹是想拿藥還是看診?哪裡不舒坦嗎?”
秦小滿見著崔秋月詢問,眉心微動,想著先前她還幫了自己一個大忙來著。
“也不是什麽大事兒,崔大夫不在也便罷了,秋月,你給我把把脈,看我有沒有身孕?”
眼見著呼啦一下把自己的袖子挽的老高的哥兒,崔秋月乾笑了一聲:“又來?”
杜衡聞言睜大了眼睛,詫異的看了兩人一眼:“又?”
什麽叫又,以前就來看過有沒有孩子?
自己不是他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男人嗎?
秦小滿連忙抓住杜衡的手,解釋道:“剛成親那會兒問過。你忘記了?!”
杜衡恍然大悟,隨之又松了口氣,嚇他一跳。
“麻煩秋月姑娘了。”
秋月見著兩口子一起來的,而且也成親那麽久了,想來也不是開玩笑,便道:“我沒有給人看過診,你真要我給你看嗎?”
“診個脈而已,又少不了一塊肉。”
“行吧。”
眼見人答應,小滿趕緊跟著秋月進去,杜衡就在門口等著。
冬風吹著院子裡有點冷,杜衡搓了搓手,他心裡焦急並不覺得冷,但還是找了點事情來緩解心中的期待。
不一會兒小滿就出來了,沒等他開口,小滿先道:“得了,老母雞也白宰了。”
看著像是耷拉起耳朵的兔子,他上前牽住他,雖知了結果,還是問了句:“沒有嗎?”
秦小滿失望的搖了搖頭:“換季天冷貪睡是常態而已。”
杜衡也微微有點希望落空的情緒,不過見著小滿這樣,他還是寬慰道:“孩子以後總會有的,沒事兒,又不急這一時半刻的。”
秦小滿抱住了他的胳膊,靠在他手臂上歎了口氣:“回家吧。”
雖是空歡喜一場,但杜衡還是做了好吃的給小滿,孩子要緊,可夫郎更要緊,入冬小滿身體有些虛弱是實打實的,家裡又不是窮的不能吃肉,身子差了就當得補,省著那些銀錢身體出毛病了不值當。
於是夜裡他炒了雞雜下飯,次日又用最鮮嫩的蘿卜菜煮了血旺湯,這兩日也不讓小滿出去翻地乾重活兒。
哥兒的氣色肉眼可見的好了不少。
集縣的時候杜衡和秦小滿一塊兒去了趟縣城裡,預備賣幾根冬筍,再扯布做兩身冬衣。
牛車上冷絲絲的,秦小滿有點怕冷,出門比往常都穿的厚實不說,還把杜衡去年給他買的那條兔毛圍脖給圈在了脖子上,鎖著脖子連下巴也埋在了毛絨之中。
杜衡趕著牛,把小滿的手捉到了自己的手臂下頭取暖,兩個人往村子外頭去。
“等等!”
兩人剛上村裡的主道上,有人便吆喝了一聲,杜衡扯住牛,見是剛成婚不久的李老五和秦小竹。
好巧不巧的,秦小竹今兒也圈著塊兔毛圍脖。
“上縣城去是不,我們倆也上縣城,能不能捎我們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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