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點點頭,既是有這花銷,自家做也能省些錢。
“你會釀酒?!”
“不敢保證一定能成。”
秦小滿聞言立馬從旁頭繞到杜衡身側,討好的給他捶背:“你定然是能,我的好相公!蘆粟收來就釀酒成不成,我就知道只有你最心疼我。”
要是家裡自己釀了酒,那還不是想喝便有,再不必惦記去縣城裡打酒。
他怎能不高興。
杜衡被一句句好相公誇的有些迷失自我,臉色微紅,他抓住在自己肩膀上胡亂又捏又錘的人:“別鬧,我試著釀便是了。”
“你這麽說這事兒我可當做是說定了啊!”
杜衡點頭,他正要開口,側臉上忽而柔軟。
他微頓,秦小滿樂呵呵的回到了位置上,杜衡抿了抿唇,抬手摸了一下被人啃過的地方。
今夏是杜衡前來過的頭一個夏,天氣的炎熱已經超乎了他的想象,倒也不是天氣多惡劣,實在是條件落後。
扇風納涼全靠手動,衣著又少露胳膊露腿兒,整個人都裝在悶熱之中。
農家小舍潮濕,家裡養著牲口,蚊蟲也是格外的多。
夜裡整個耳邊都是嗡嗡的叫聲,時不時就能聽見啪拉一聲打在手腳皮肉上,蚊子大的跟蒼蠅一般,血一吸一個飽。
一晚上過來胳膊腿上的包大小不一排一列,又癢又難受。
杜衡皮肉薄,長得招人也就罷了,還招蚊子。
夜裡點著一盞燈在窗前打開書本,他預備明年下場去試試,可不僅被蚊蟲招惹的夜裡不得安枕,書也不多能看的進去。
他微微歎了口氣,原還想著明年下場去試一試童生試的。
晚上他看一個時辰的書,如此油燈不會燃許多,眼睛也不會用的過度。
燈光昏黃,眼睛太容易吃不消了。
然而蚊蟲紛擾,一個時辰讀書,他也只看得了十來頁的文章。
看完書他不多滿意的預備上床,以為秦小滿早已經睡熟,不成想哥兒一直沒有出聲打擾,正蹲在帳子裡盯著蚊蟲,一隻一隻給拍死丟出床帳。
竟是從嗡嗡蚊蟲吵鬧的屋子裡隔出了一個安寧的空間來。
杜衡翹起嘴角,爬上床忍不住和人親昵一陣。
原本進臥房前洗了個澡,上半夜裡悶熱,便是不如何費力折騰也是黏糊糊一身。
半夜裡又去衝洗了一遍身子,打著明日早起再翻翻書的念頭只怕是又得落空。
第44章
翌日, 杜衡惦記著早起,雖是睡的晚了些,不過還是撐著起了身。
看了眼抱著被角睡的還熟的秦小滿,清晨之中吹點風微有點涼, 杜衡把被子掖了掖, 輕巧無聲的起了床。
院子望出去天色蒙蒙的, 但也透亮, 又是一個晴天。
村裡人家的公雞已經在打鳴了,杜衡先時來睡不習慣板床, 天又冷, 夜裡睡眠很淺。
秦小滿便把這事兒放在了心頭, 一直以為他容易被一點聲音吵醒,家裡便沒有養公雞。
原本成親辦席面兒的時候鄉親送過來有兩隻, 都叫他扭送到城裡賣進了家禽行裡。
杜衡眼見這幾個時辰的天氣舒坦, 把雞圈裡的雞鴨放了出來, 又去了牛棚。
正在盤腿躺著的黃牛見著人進來,立馬爬起,杜衡扔了一大把草料給它。
遠處的人家也已經起了, 寧靜的早晨傳出來的劈柴聲可偶爾的一聲咳嗽顯得格外空靈。
杜衡回到灶房去升了火, 蒸了一點剩飯。昨兒的魚湯原本就沒有肉, 秦小滿下著酒吃了五個魚頭, 而下已經不剩下什麽肉了。
不過魚湯還有不少, 他預備丟點菜葉子進去,今兒早上就吃這個。
熱冷飯簡單也不必操持什麽,一股腦安置在鍋裡, 升了火丟兩塊木頭全然不用費心, 等著秦小滿起來就能吃飯。
杜衡打了冷水洗了臉又漱個口, 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
他把昨日夜裡放下的書又取了出來,在灶房的門邊翻看,能守著灶火,又不必守在那頭受熱。
童生試雖只是一場科考入門考試,成了童生便能叫生員,以備著以後院試鄉試。
正因為是入門試,說簡單也簡單,考的都是些基本的詩詞賦論,只要把要考到的幾本書翻熟,基本上是沒問題的。
考的就是學生的勤奮,還不曾看多少才學和自身的本領。
可說難也難,童生試要考的場次太多了,先要在縣城連考五場,場場通過以後才有資格進行府試,另進行三場考試,通過者就能成為童生。
難點就在於要連通過八場考試,一場不合格都是白費。
不過而今大耘朝有不成文的條例,凡是官宦之子只要捐些錢就能買一個生員資格,也就不必苦苦熬著過八場考試。
為此科考場上官宦人家的兒郎院試鄉試的年紀普遍都比尋常人家的孩子小。
早些年倒是只有官宦人家的孩子可以捐錢買生員,後頭商戶人家也想給自家子嗣行個便利,久而久之現在不乏花錢買生員的讀書人。
只不過這也是有權勢和有富貴的人家才能辦得到的,杜衡記得原身家裡也動過給他買生員的念頭,不過那時家中生意已經開始不景氣,買生員要花的錢屬實是多。
那會兒打聽了門路,不同門路價格不同,不過最少也是百兩銀子的數目,價格令人咂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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