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杜衡從豬圈裡出來,秦小滿迫不及待的就說了今日的成果。
杜衡放下桶洗了個熱水手:“那你再算算咱們今兒賣出去了多少份。”
其實杜衡心裡一默就能算出來, 不過還是靜心的等著小滿的結果, 小滿掐著手指又嘴裡念叨了好一會兒:“一百多份?”
杜衡輕笑了一聲:“倒是會耍滑頭的計算, 都說一孕傻三年,怎麽才開始就犯傻了。”
本來就沒多聰明,再傻點只怕出了門下雨都不曉得回家。
秦小滿癟了癟嘴。
“一百二十份,先時算了成本,一份能賺個五文錢,拋卻成本,賺了六百文呢。”
杜衡把算出來的結果告訴小滿:“咱們今兒的生意確實不錯。”
秦小滿聽到這話又笑了起來,他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要是每天都能賺這麽多錢,崽兒出生可就有福氣了。”
杜衡在旁頭坐下,撫上小滿的手:“總之不會餓著孩子。”
兩人溫存了會兒,一起吃了晚飯,夜裡還得準備食材。
杜衡計劃的是集縣日才去縣城裡出攤兒,沒準備每天都去,來回折騰的時間本就不早了,回家要是再把第二天的食材都準備齊全,那得到下半夜去了。
這也是住在鄉野農戶人家少有上縣城做生意的原因,若是隔縣城近也就罷了,隔的遠實在是不便且辛勞。
要是生意能按照今日這般,就是兩三天去一趟縣城,一個月也能賺個小幾兩銀子。
但是杜衡曉得而今能賺一日的錢算一日,根本不能想的太遠,因變數實在太多,哪曉得因為哪日就因為些什麽原因做不下去了。
次日,杜衡在家裡做食材,順道前去跟秦雄說一聲把他新宰的豬的下水留給他。
小滿則去叫人幫他們家耕地換撿柴火,冬裡閑了,大夥兒都沒什麽事情,聽說這活計都樂意乾,很快就找到了人。
“怎的啦,你跟杜衡身子不舒坦啊?有牛翻地也請人乾?”
鄉親們正閑散著沒事兒做,問的也很是直接:“聽說杜衡在讀書嘛,這是要全心思考試啦?”
都曉得秦家的活兒好乾,帶著牛幫人家耕地就能去私山上撿柴,雖說秋收後各家各戶都有些莊稼枝乾做柴火,到底都是些不抵燒的柴,而且不能做炭取暖,跟山裡樹木柴可比不得。
秦家就要三兩個人,旁的沒沾著好心裡酸溜溜的,別的不好意思說也就只有問問人家裡的閑事兒打發時間。
“明年開春有童生試,考來看看唄,總不能一點也不準備吧。”
秦小滿也沒在瞞著鄉親,雖杜衡跟他說過要低調,但這都許久了,村裡的人早都曉得了些風聲,要藏也藏不住。
“也是,那你咧?怎的突然請人嘛?”
“我有孩子了,要休養著身體。”
“呀!真的啊!”
村婦夫郎的一下子炸開了鍋,雖說哥兒成親了有身孕並不是什麽稀奇事,但秦小滿一直在村子裡風風火火躥上跳下的,還真很難跟有孩子聯系在一塊兒。
外頭冷,秦小滿和鄉親隻說了幾句就回去了,倒是村民說起來就停不下。
“秋收是掙錢了,翻地都請人乾,這是要供杜衡讀書押寶啊。”
“科考哪有那麽容易,連年有人在考,布榜的時候真正又有幾人是考上了的,到頭來白糟蹋了讀書的錢。”
“小兩口年輕,不曉得理家,這些日子我從秦家過,日日都能聞到肉香味,吃的更過年一樣。”
“說來這滿哥兒還真有點福氣。”
諸人議論紛紛,一會兒在說杜衡讀書的事情,一會兒又提小滿有了孩子,地裡倒是熱鬧了好一陣子。
到了集縣的日子,兩人照舊又趕著牛車上城去出攤兒,因走的早,倒是沒如何驚動村裡的人。
先前出了一回攤子,隔日就沒有再去,客人的粘性沒做起來,回頭客不多,但是攤子支起來以後來買過吃食的一下子就認著了人。
兩口子還在支攤子就有人在等著了,要買鹵味去酒館裡下酒吃,自己還帶了食盒,要杜衡多給添點鹵水保溫,
生意還是跟頭一次來一樣,上午的時候好些,中午些到飯點生意就蕭條了。
杜衡今兒帶出來的是書,他在矮桌前翻著,街市上忽然一陣躁動,周遭都歇息著的小販連忙吆喝了起來。
三三兩兩結伴的書生從前街上走過來,杜衡才發現老南街前頭有書院,上回過來遇到書院休沐,也便沒有賺到這一波客人的錢。
眼見著別的小販都忙活起來了,杜衡也趕緊放下書就招攬起客人來。
“誒,這處攤食先前從未見過,是新開的?”
“都有些什麽吃食?”
各色招攬聲下,有書生注意到杜衡的小推車,尋著香味前來。
一行三人的書生一道上前,一個提著書箱,一個手裡握著個錦布暖爐,還有一個微在兩人的後頭些,空著雙手個子比兩人都矮點。
杜衡看了一眼青色的衣裘,便知這幾人是白榕書院的,他揭開鹵鍋的蓋子正要介紹,其間個子矮些的書生立馬半掩住了嘴:“是鹵菜的味道,這等豬下水所做之物實乃寒磣,咱們還是換一家吧。”
捏著暖爐的書生道:“我聞著味道挺好,再者這是熱的,這天吃一口也暖身。”
“暖身不妨去吃羊肉湯,我曉得一家食肆的羊肉湯味道極好。”矮個子的書生偏頭看向同行兩人,提議道:“穆兄,成兄,今兒我請客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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