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沒什麽特別的吧?
馮萬河吼道:“什麽典史!那個叫易炎的!”
杜衡眸子睜大,沒料到馮萬河竟然看中了易炎,他微有意外。
“不瞞將軍所說,這易炎是小官內宅的一名家丁,也是事出緊急這才派遣出去剿匪,他並非縣衙裡官吏。”
“他是甚麽出身並不要緊,此次剿匪本將見他勘測能力過人,耳力也奇佳,且最難得是手腳功夫不錯。若是留在本將身邊,難保他日不成氣候。”
馮萬河說著易炎臉上有了些讚賞的光,他也是個惜才之人,剿匪一遭一下子就看中了易炎。
要不是為著才乾來,他才不會同不喜的臭墨子文人說這麽多。
是金子總會發光,杜衡今日倒是也再次領悟了這句話。
杜衡給急吼吼的馮萬河倒了杯茶。
他當然也曉得武將出身並不要緊,但要緊的是易炎那破脾氣,要他趨炎附勢前去討好誰,往仕途上走,只怕是路還長的很。
倒不是他存心阻他好前程,舍不得人想給留在自己手上用,實則便是因為了解,這才不免擔憂。
要是因為他的脾性得罪了人,此般讓他出去不是白白害了他一生嘛。
他同馮萬河說了易炎的出身,包括往日是如何做獵戶的。
“有才之人自是有些脾氣,你們文人清高傲骨,這不做那不肯的,瑣碎屁事兒一籮筐,難道武將就不能有脾性的了?易炎那般秉性的軍中常見,話不多,開口就把意思說到位,比只會寫酸文章,分明一句話就可以說明白的要扯一篇文章才能說清楚的文人不強得多?!”
杜衡看著言之鑿鑿的馮萬河一時語塞,他竟無從反駁。
“將軍惜才,小官自是感佩。只是這人究竟是去是留,小官也不可全然做主,不妨問問本尊的意思如何?”
馮萬河道:“跟隨本將有此前程,還會有人不要前程不成。”
杜衡微微笑道:“這有才之人腦回路總是讓人捉摸不透,凡事有萬一。”
馮萬河不耐:“行吧,按你所說的做就是。”
既是話頭都展開了,馮萬河順便又道:“不日本將家眷要來秋陽縣居住,你且安排一二。”
朝廷感念這些上場沙敵的將領常年與家眷別居兩地,而今囤兵又去了地方上,也不知何為歸期。
皇帝撥了撥款,給了駐地將領一些補助,讓囤兵將領把家眷接到駐地安置。
一來家人不必分別,作為父親也可好生教導將門之後,他日繼續報效朝廷。
二則以安駐地將士之心,讓將領知曉朝廷對武官的掛記。
馮萬河的家眷自是不能跟兵將一起在營地居住,還得安置在縣城裡,武官雖粗放些,但該注重的禮儀也都注重。
杜衡把這事兒應了下來,下衙後先行前去詢問易炎,要不要前去囤地發展。
第100章
“不去。”
“你不去?”
杜衡聽著言簡意賅的兩個字, 出人意外又覺得好似情理之中。
他看著踩著凳子正埋頭擦著刀的人,不免眉頭蹙起。
“威平將軍青睞可是難得,你若是前去了囤地,有將軍提拔, 來日做個百戶千戶是大有指望的。”
“而今雖恢復武舉, 但制度並不嚴明, 不似科舉一般歷經了幾百年, 條條框框十分明晰,若是從武謀得一官半職也更容易些。”
“再者新帝重武, 武將將來是有大展拳腳機會的。”
杜衡一條條分析給易炎聽, 只怕這小子太年輕意氣用事, 機會擺在眼前不曉得抓住。
易炎把刀放下:“將軍帶兵剿匪小人感念他恩德,只是小人自由慣了。”
秋陽縣的匪徒已剿, 他懸著的心也徹底的放回了肚子, 往後他們村子的農戶也能好生過日子。
杜衡看著易炎, 知曉他也有自己的想法,聞言在一頭坐下,問道:“你既是心頭的大石落下, 那以後作何打算, 是要回鄉還是如何?”
易炎看了杜衡一眼:“小人就在此處。”
杜衡明白了他的意思, 無奈歎了口氣:“我左右把話帶到, 你且再好生想想, 屆時做甚麽決定我也依你的意思。”
易炎頷首。
杜衡正預備把今年的糧產和稅款派人上繳往府上,卻在出發之前先行收到了上頭下來的公函。
囤兵駐扎秋陽縣少不得要糧草,朝廷要下放糧草養著這些囤兵, 秋陽縣既要繳納糧產, 索性就直接送往囤地, 省的送去朝廷,朝廷又再下運糧草,來來回回折騰浪費人力物力。
最後杜衡隻用派人上繳帳本和稅款,倒是輕松不少。
杜衡把朝廷規定的糧草數送往營地,順道讓易炎押送過去回了馮萬河。
“依你的拳腳功夫,在營地磨礪些時日,屆時建立點軍功,將來升做千戶也不在話下。手頭上領著千個兵士,豈非比你做個看家護院的強?”
馮萬河聽聞易炎的意思,頗覺不可思議。
“小人一介獵戶,沒想過做甚麽千戶。”
馮萬河道:“你這糊塗小子,做上個千戶拿朝廷俸祿,娶個三妻四妾,生一堆兒子延續易家香火,光宗耀祖的好事情,別人是不敢想,而下你是有這機會了。”
“老爺只有一個夫郎,後院和睦,很好。小人也沒想過要娶這麽多妻妾,而下秋陽縣匪剿滅,已然光宗耀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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