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走過來一看,欣喜道:“陀同學,你轉變風格也很優秀,要不考慮一下將這幅畫遞交年終國際油畫大賞參賽?”
學員們聞言,都不禁向荼羅投來羨慕的目光。
這個比賽是真正硬核有料的,普通人還無法獲得參賽入場券呢,除非得到像老師這樣的專業大師引薦。
然而荼羅拒絕了,“不,這幅畫我想自己留著。”
老師見無法說動它,隻得歎了口氣。
上完課,荼羅拿回手機看了眼。
有一條新消息。
曾經對新奇科技一竅不通的曼陀羅現在已經能夠自如使用智能機。
它打開一看,是司子濯發來的。
對方似乎很焦急,一連打了好幾通電話和信息。
[別回花店!!剛才警察找上門來了,說你是黑戶,還涉嫌謀殺艾滋病患者齊錦……他們想把你逮捕。]
[我現在腦子好亂,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算了,現在也來不及說這些。我在xxx超市儲物櫃裡放了兩萬塊錢現金,你趕緊先叫車離開S市。要不去南城吧,上次我們一起去過的那個小山村。感覺那裡沒什麽人,適合你暫時躲一陣避避風頭。]
荼羅看著這些消息,面色倒沒什麽變化。
它很清楚警察是抓不到自己的。因為曼陀羅化作人,本就不該存在於這世間。
不過它不想因此連累司子濯。
它不受人類社會規則的限制,可是他不一樣。
“我知道了。”荼羅回復了一句語音。
外面下著綿綿細雨。
培訓班學員們回去拿傘的功夫,就發現“他”不知何時早已消失在了茫茫雨幕中。
……
其中一名警員還向司子濯出示了天眼監控錄像的照片。
這正是他們警方認為詭譎的地方——無論是任何監控、手機,都沒有拍下過那名紫發美麗青年的模樣。
“他”出現的地方,只能看到一株紫色、形態妖豔的花朵。
乍看……著實有些瘮人。
也因此,警方給這次行動代號取名“紫花”。
年長些的警員問司子濯知不知道這種花叫什麽。
司子濯說:“我是盲人,看不到。”
警員:“……”
其實司子濯看到了,並且內心驚駭欲絕。
這不就是曼陀羅嗎!而且,和他院子角落裡飼養的那株長得一模一樣。
陀正豪“他”……到底是誰?
警察走後,街坊鄰居和隔壁冰姐都不禁好奇地圍過來,詢問他發生了什麽事。
司子濯勉強笑了笑,說:“不是大事。”
見他一副不願多提的模樣,鄰居們心中更想知道了,但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自覺地各自散去了。
司子濯關上門。
今日他實在沒有心情,便掛牌歇業,讓店裡員工們也提早回去。
下雨總是天黑得特別快。天色一點點暗下來。
司子濯拄著拐杖去附近便利店自提了自己網購的菜,敏銳地感知到有目光在盯著自己。
他一回頭,看到一輛黑色越野車。剛才那名年輕警員提著一袋盒飯走上車。估計是覺得他是盲人,因此連便衣都懶得偽裝。
見狀,司子濯心知肚明,警方派人來盯梢了。
越是這樣,他越不能讓陀正豪……不,他也不知道叫什麽的愛人回來。
司子濯強自鎮定,撐著傘加快腳步回到花店。
他給自己簡單做了一頓晚餐,又去弄狗的飯。
向日葵最近挑食不怎麽願意吃狗糧。他打了一罐肉罐頭,加上凍乾泡奶,和一些自己炒菜剩下的蔬菜,它頓時吃得很香。
做完這一切,司子濯便坐在花坊沙發上,拿起一本書翻看學習。
他本意是想靠書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可還是控制不住自己每隔幾秒就去看手機。
胥正豪晃悠進來,見他茶幾上的水杯空了,便動用靈力拿起一旁的水壺幫他灌滿。
這個技能是荼羅教他的。否則普通的鬼,無法觸碰到實物。
司子濯抬頭看到他,過了好一會,問:“你也知道陀正豪,你叫陀正豪吧。”
胥正豪頓時有些尷尬,支支吾吾不知道該說什麽。
司子濯靜靜地望著他,道:“你可以向我說實話的。他,到底是什麽人?”
胥正豪撓了撓頭,說:“荼哥已經回來了。要不,你直接問他?”
“什麽,他回來了?!”司子濯唰地一下就站起來,動作間帶動水杯倒翻,水濺到他褲管和地毯上,他也毫無所覺。
胥正豪:“是的。”
司子濯喃喃:“警方現在布下天羅地網找他,他可不能回來啊……我明明叫他連夜去鄉下躲一陣的。”
胥正豪說:“這個您可以放心啦。以荼哥的能力,人類警察是抓不到它的。”
人類?司子濯不明白胥正豪為什麽要在警察前面加這個詞語。
就好像……“陀正豪”不是人一樣。
“他現在在哪兒?”司子濯起身往外張望。
胥正豪抬手指了某個方向,說:“它就在院子裡。”
院子裡空蕩蕩的,除了雨聲外十分寂靜。司子濯什麽都沒看到。
他又揉了揉眼睛,試圖再看一遍。
可當他再度睜開眼時,耳畔響起熟悉低沉的嗓音:“你在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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