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雙手死死絞著帕子,她不死心,繼續道:“陛下,那個小宦不過是個外邦之人,您若是想留下他,恐怕朝臣也不會同意的。”
朝臣?
褚棣荊緩緩勾起唇角,道:“太后在后宮私設暗牢,還擅自抓了朕的人嚴刑拷打,這每一樁,每一件,若是被朝臣知道,您以為,他們還會容忍陸家存在嗎?”
太后心尖猛地一顫,她告誡自己沉住氣,試探道:“那陛下的意思是?”
“您畢竟是太后,朕也不敢把您怎樣,只要您對外宣稱自己年邁,神志不清,無力管轄后宮,從今以後,吃齋念佛,再不過問后宮之事,朕便放過陸家。”
再不過問后宮?!
頓時,太后激動地條件反射要立即站起來質問,但是又被生生忍住了,她盯著褚棣荊興味的眼神,咬牙切齒道:“若是哀家不答應呢?”
“不答應?那朕便只能任由戶部侍郎揭發那陸家重孫所犯的罪了。”
褚棣荊耐心地等了片刻,見太后還沒有要回答的意思,他又耐心告罄,便徑直起身,作勢要離開。
“等一下!”太后見人要走,便急忙道:“我答應!”
褚棣荊轉身,淡淡道:“既然答應了,那便信守承諾,對朕失言的代價你承受不起。”
太后愣著神看著褚棣荊離去,直到褚棣荊的身影消失不見,她還在發怔。
“娘娘?”方才一直跪著的嬤嬤艱難地起身,見太后還愣怔著,便喚了她兩聲。
“嬤嬤,你說,我辛苦這大半輩子,如今全部都毀於一旦了嗎?”太后失神地說道。
“不會的娘娘,您還有五公主在,雖然五公主被陛下罰了,但是公主向來聽從您的話,只要是您的命令,她一定不會推辭的。”
五公主?
對啊,她還有五公主在,即使詩宜不是她親生的,但是這件事又有誰知道呢,連詩宜自己都不知道,宮裡知道的人都死絕了,詩宜絕對不會知道的。
五公主又讓太后死灰複燃的心恢復了希望,她看著嬤嬤,呢喃道:“對啊,哀家還有五公主,詩宜一向孝順,她以後若是嫁對了人,一定會為我討回公道的。”
……
芙蓉閣
木頭一直守在黎言身邊,距離藥浴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時辰,陳皮期間來過好幾次,他說雖然主子這次的咳病止住了,但是既然已經複發了,以後只能犯的更嚴重,還有外傷,雖然不致命,但是也得好好養一陣子。
“你家主子好些了嗎?”秦霄悄聲從外面進來,沒有驚動任何人。
木頭聞聲詫異地望過去,見是秦霄,他激動道:“秦將軍,今日還要多謝你了,要不是你,主子說不定現在還在受苦呢。”
“無事,他安全便好。”
秦霄敷衍著答道,他的視線急切地落在床上的黎言身上,木頭察覺到他的意思,便給秦霄讓開了點位置,寬慰道:“秦將軍,你不用擔心了,陳太醫醫術很好的,他說主子的傷多休養休養便會好了。”
“嗯。”秦霄也守在床邊,貪婪的想要再看看黎言,過一會兒他便要回去了,他爹聽說他在宮裡的行徑之後便急不可待地催著他回去。
他若是回去了,留黎言一個人在這宮裡,以後若是遇到了困難,他也不能及時趕過來。
“木頭。”
秦霄想了想,還是拿出來那塊玉佩,道:“你把這個收著吧,以後若是你家主子遇到了什麽困難,你可以讓人拿著這塊玉佩來找我。”
木頭愣愣地接過那塊玉佩,他想推拒,但是想到這次的遭遇,他還是收下了,感激道:“謝謝你,秦將軍,我們主子醒來也一定會感謝你的。”
“不用謝我,這是我欠他的。”秦霄苦笑著,“我要離宮了,你照顧好他。”
“好!”
褚棣荊離開福壽宮後,鍾牧在一旁謹慎地問道:“陛下,您就這麽讓太后再也不干涉朝政,太后會願意一直安分下去嗎?”
褚棣荊輕笑道:“不願意也得願意,她不會放任她的母家就此衰敗的,更不會放任陸家那重孫被關入大獄。”
“陛下英明。”鍾牧面色一喜道,可一想到褚棣荊對黎言的態度,,他便又有些憂心了,於是,他大著膽子問道:“那陛下,黎公子……您為了黎公子質問太后的事,若是被朝臣知道了,恐怕會有損您的英明。”
褚棣荊瞥他一眼,慢條斯理道:“為了黎言?你想錯了,黎言只是一個引子,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朕不過就是借著這件事把太后處理了而已。”
鍾牧聞言內心默歎了一口氣,不知是該感歎帝王無情,還是該感歎黎言的悲慘。
“至於英明,那些忠於朕的,不會因為這件事而變得不忠,那些不忠於朕的,朕也不會去在意他們的看法。”
鍾牧頓了頓,忙道:“是,是奴才說錯話了。”
……
秦霄走後,木頭便一直守在床邊照看著黎言,直到天色漸暗,黎言還是沒有醒來。
直到戌時,木頭見人還沒有要醒來的意思,他便焦急地起身,想出去找陳皮,但是他才走至門外,便看到了踏著月色而來的褚棣荊,他身影一頓,慌忙行禮。
褚棣荊皺眉道:“你不在裡邊守著,出來幹什麽?”
第29章 終於舍得醒了?
“陛下,主子一直沒有醒,奴才想去找陳太醫再過來看看。”木頭委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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