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不認識這個路遠星,但是他能猜出來,這個路遠星,一定是能救黎言走的人。
“想。”
黎言毫不猶豫地道,只是他的聲音在陳皮這兒,略顯無力了些。
“既然想,那便要養好自己的身體,你若是一直病著,就一直都沒有機會能救出路遠星。”
“……”
黎言蒼白的唇微微動了動,這才意外地看了一眼陳皮,他以為,陳皮會是來勸他放棄的。
“所以,你覺得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幹什麽?自然是養病啊。”
陳皮看著黎言,恨鐵不成鋼地道。
“……”
黎言頓了頓,沒有回答,他並不是不想養病,而是他實在是沒有養病的時間了,他隻急著要救出路哥哥。
但陳皮作為黎言的大夫,自然是與他想的完全相反。
“黎言,你要知道,你的身體若是垮了,就再也沒有什麽能給你補回來了,而且……”
陳皮眸色幽深地看著黎言認真道:
“我了解陛下,若是他真的誤會了你們的關系,那他帶走路遠星只有兩個下場,要麽,直接殺了他,要麽,留著他。”
黎言怔了怔,似是不敢相信這樣的話出自陳皮的口中,也愣怔片刻,隨即希冀一般地看著他道:
“陳皮,那你能幫我救出路遠星嗎?”
陳皮頓了頓,道:
“我可以試試,但是在這之前,你要告訴我,你們到底是什麽關系,還有,他進宮到底是為了什麽。”
“……”
黎言眼眸一縮,看著他的眼裡帶了幾分探究,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相信陳皮。
陳皮自然也知道黎言的顧慮,他堅定著眸子舉起了一隻手,作發誓狀,道:
“黎言,我跟你保證,我不會跟任何人說你們的關系的,只要你願意相信我。”
黎言沉默良久,才張開了蒼白的唇,道:“為什麽?”
“我……”
陳皮苦笑著道:“你畢竟幫過我,雖然你可能不知道,但是我確實從你這得到了好處,所以他想把這份恩情還回去。”
“……好。”
黎言看了他很久,猶豫的眸子裡才緩緩浮上一層堅定。
“路遠星他……他是與我從小一同長大的哥哥,當初……”
黎言濕潤的眸子看著一處,沙啞無力的聲音在陳皮耳邊響起。
黎言將當初他為了救族人,委身於褚棣荊,還有路遠星來救他的事情全部告訴了陳皮。
其實,陳皮對於黎言,算是可以相信的人了,但是他或許是在宮裡待久了,便不相信自己真的能有可以信任的人。
於是,黎言抱著半信半疑的心態,還是如實告訴了陳皮。
他不相信又能怎麽樣呢,他現在什麽都做不了,也見不到褚棣荊,他又怎樣才能讓褚棣荊放過路遠星?
黎言別無選擇。
一番話說完,黎言便虛弱地微微喘著氣,蒼白的唇更加乾澀了。
陳皮沉默著去了一旁給他喂了點溫水。
蒼白的唇遇到水很快就濕潤了起來,陳皮一手托著黎言的背將人拖起來一點,再緩緩地給他喂著水。
“好點了嗎?”
“嗯。”
陳皮將茶盞放回放出,黎言靠在後面緩著輕微起伏的胸腔。
“既然你沒有跟路遠星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關系,那便是褚棣荊誤會了,你若是想讓他消氣的話,跟他解釋清楚便好。”
陳皮見人好一點了,便給他提著意見,只是他沒想到,黎言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
“不,不用解釋清楚了,我隻想救出路遠星,我們……”
剩下的話,黎言忽然說不出口了,他要說的是他們一起出宮,但是出宮哪是那麽容易的。
黎言苦澀地勾了勾唇,陳皮也便明白了。
“我會幫你們的,黎言,別擔心,你一定能出宮的。”
“……嗯。”
黎言勉強地笑了笑,他知道,陳皮只是在安慰他,陳皮只是一個太醫,他能做的也不多。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救出路遠星。”
但是褚棣荊現在滿腔怒火正沒有地方發泄,便只能發泄在路遠星身上了,所以要讓褚棣荊放了路遠星,又談何容易。
陳皮看著黎言疲憊的面容,他剛想說什麽,就聽到了門口的腳步聲,陳皮忙把話咽了下去,裝模作樣地道:
“好了,你再休息休息吧,我去太醫院給你再抓些藥來。”
“主子!”
木頭進來了,他看著陳皮的眼裡多了幾分責怪,不過主子在這,他也沒有說什麽,只是任由陳皮走了出去。
等陳皮出去了之後,他才喃喃地道:
“主子,你是不知道,陳皮他壞了,他方才讓我去太醫院找東西,但是我到了之後才知道,什麽都沒有,他根本就是在……”
木頭的話戛然而止了,因為他偶然一個抬頭,就看到黎言閉著眼睛,呼吸平穩,已經睡熟了。
木頭頓了頓,沉默著看了很久,才欣慰似的笑了,黎言堅持著安慰他們一定也很累吧。
睡了也好,主子現在身體需要休養,最好誰都不要來打擾主子,連褚棣荊也不要過來!
木頭一想到褚棣荊,眼裡就多了些憤怒,都怪褚棣荊!
要不是他,主子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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