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一邊忿忿地想著,一邊動作輕柔地關上了寢殿的房門。
木頭出去了之後,一個轉身,驀地就看到了永福,永福一臉希冀地看著寢殿裡面,好像要看出什麽似的。
木頭頓了頓,語氣不怎麽客氣地問道:“你怎麽過來了?”
“我……我只是想來看看主子,主子怎麽樣了?”
永福站在台階下,弱弱地問著他。
“……”
木頭愣了愣,別扭地皺了一下眉頭,還是道:“主子……不太好。”
“不太好?主子到底怎麽了?”
永福一下子就急了,他急急地問道。
第138章 安神香
“主子他昨夜燒了一夜,咳病又有了要複發的趨勢,總之……不太好。”
木頭說著說著就開始煩躁了起來,他為什麽要跟永福說這些啊?
木頭別扭地下了台階,徑直掠過木頭走了過去。
永福怔怔地看著木頭的背影,陷入了自責和愧疚當中。
他眉眼低垂著,心裡一直在埋怨自己當初究竟為什麽要那麽做?!
可是埋怨終究也沒有任何用處,永福隻愧疚了會兒便還是得去幹自己的活。
愧疚有什麽用呢?流言也也已經被自己放出去了,再愧疚也於事無補了。
天色漸漸被黑夜籠罩,太極殿也逐漸陷入了黑暗中。
“鍾牧,把這些都收起來吧。”
褚棣荊疲憊地捏了捏眉心,吩咐一旁的鍾牧將這些他已經批閱過的奏折收拾下去。
“是。”
鍾牧連忙上前來,指揮著那些下人快速地將折子給收拾下去。
很快,案幾上就乾淨一片,鍾牧站在一旁看著褚棣荊疲憊的面容,謹慎地問:
“陛下,天色已晚,您可要就寢?”
褚棣荊手上的動作頓了頓,他視線隨意地落在一處,屋內沉默良久,才低低地應了聲:“嗯。”
鍾牧躬身召來了幾個下人伺候著褚棣荊脫衣就寢,只是那些下人的手還沒有觸到褚棣荊,他便皺著眉道:“朕自己來。”
那些下人忙跪地道:“陛下恕罪,是奴才們伺候的不好。”
“無礙,你們都下去吧。”
褚棣荊也說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芙蓉閣待的久了,竟連他們伺候著脫衣都不習慣了。
一旁的鍾牧好像也看出了什麽,他對著那些下人道:“好了好了,都下去吧。”
那些下人得了鍾牧的話便都松了口氣,一同出去了。
“陛下,是她們伺候的不好嗎?”
鍾牧小心地看著褚棣荊的臉色問道。
“……不是。”
褚棣荊寬大的骨節落在自己的腰間,戴著成色極好的白玉腰帶上。
只是,他還沒動,腦海便浮現了昨晚,他用腰帶綁著黎言的手的畫面。
這樣一想,褚棣荊的手便如何也落不下動作了。
鍾牧在一旁看著褚棣荊眸色深沉的模樣,他頓了頓,心下便有了猜測。
只是他也知道,褚棣荊畢竟下了命令不讓他提黎言,那他不提便是。
良久之後,褚棣荊才如同機械一般繼續著手上的動作,那條白玉腰帶很快就被他卸了下來,隨意地擱置在一旁。
接下來,便是外衣了。
褚棣荊的大手緩緩地動作著,眼眸卻一直落在那條白玉腰帶上。
昨晚,他記得黎言的手腕上被他強硬地綁了腰帶,後來,那雙白皙的手腕又因為掙扎,布滿勒痕,再後來,就滿是血跡。
血跡……
褚棣荊的動作再次頓在了原處,那些被褥上的血跡像是此刻發生的一般印在了他的眼前。
罷了。
褚棣荊頹然地松開了手,疲憊地道:“鍾牧,他怎麽樣了?”
鍾牧低著頭,所以褚棣荊看不到他眉眼一跳,謹慎地道:
“回陛下,陳太醫今日已經去過了,黎公子也已經醒過來了。”
醒過來了?
褚棣荊暗暗松了一口氣,道:“你派人送些補品過去。”
“……是。”
鍾牧應了之後,還沒出去,身後就又傳來了褚棣荊的聲音。
“別讓他知道。”
“是。”
鍾牧竊喜的臉上沒有一絲意外,他早就猜到了,就以陛下這般在意的模樣,怎麽會忍住不主動關心黎公子呢。
鍾牧出了寢殿之後,便隨意的招來了一個侍衛,將褚棣荊的話全部吩咐了下去。
那侍衛聽完之後,也是一臉困惑:
“既然陛下這麽在意黎公子,那為何不主動過去看望他呢?”
這侍衛問的正是這兩日宮裡的下人捉摸不透的,他們都以為黎公子要失寵的,但是陛下卻又時刻地關心著,再時不時地送些東西過去。
這哪是要失寵的架勢啊。
鍾牧看了一眼那個多嘴的侍衛,狀似隨意地道:
“這我怎麽知道啊,反正按照陛下如今的意思來看,黎公子啊,一時半會還是不會失寵的。”
那侍衛眼睛一亮,隨即崇拜似的看著鍾牧道:
“我知道,鍾總管,我這就吩咐下去,讓他絕不敢做什麽手腳。”
“嗯,去吧。”
鍾牧看著那個侍衛激動的背影,同時心裡也在感慨著。
陛下對黎公子, 終究還是放不下心的,心裡一直掛念著,又怎麽會做到充耳不聞呢。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