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修心裡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他想要一個隻屬於他的雄蟲,發生的意外便是,塞西斯似乎能牽動他的喜怒哀樂,但他也能忽略,因這是對的選擇。
只是,塞西斯是他對的選擇,那他是塞西斯對的選擇嗎,他是否有配得上的能力。
獨佔雄蟲,便意味著要與整個蟲族做抗爭,他有強到如此地步嗎。
他沒有,他的野心和能力並不匹配,現實告訴他,他連保護塞西斯一個都沒能做到。
阿彌修從沒有比這一刻更明白,他錯了,錯得很徹底。
塞西斯是他找到的珍寶,卻不僅是他眼中的珍寶而已,他是帝國的儲君,是最璀璨的明珠,在高塔上發光芒,引無數雙眼睛覬覦著他。
現在在正殿裡面非要治他於死地的蟲們,不管他們嘴上說的是什麽,其真實目的就是為了塞西斯而已。
艾奈爾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他們與他搶奪,通通都不可原諒。
要如何才能把這些貪婪注視著塞西斯的視線消除,挖掉他們的眼睛,殺一儆百威懾鎮壓,還是趕盡殺絕?
那他應該做什麽?從什麽地方做起,或者說做到何種地步?
首先,自然要把塞西斯親手奪回來,讓艾奈爾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再然後呢?
他犯的最大的錯誤,就是在明知道艾奈爾對塞西斯有企圖心的時候,沒有在意,反而選擇了放任。
所以,為了避免以後再有這樣的事發生,以後凡是要從他身邊奪走塞西斯的,哪怕只是一個可能性,他都要通通除掉,一個不留。
阿彌修的眼中有一片混沌在翻湧,叫囂著吞噬一切。
他既然已經有了這殺盡帝國的決心。
那怎麽能在這裡被蟲帝輕易處決。
阿彌修此刻的思維已經越發接近正常時候的他,隻一瞬間他身上的氣場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已身處現場,草木皆兵,目光所及之處,全是敵蟲。
他緩緩地抬起了頭,兩眼赤紅布滿血絲,手背上浮起若隱若現的鱗片,懾人的殺意從他的身上猛然擴散開來,整個正殿好像被冰凍住了一樣森寒。
薩洛格察覺到了阿彌修的變化下意識想製止他,但很快他的眼中閃過掙扎,只不過一瞬,手已經按住了藏在腰間的武器。
既然已經變成這樣了,他就為阿彌修做雌父的最後一件事,用這條命,送他最後一程,薩洛格已有了赴死的決心。
他為帝國征戰多年,拚盡了一切,但是在此刻,薩洛格隻想做一個雌父。
雄蟲們只是突然感到有些心慌,卻二丈摸不到頭,雌蟲們已是額頭冒出冷汗,被迫進入了備戰狀態。
竟敢在正殿之上,蟲帝面前動殺意,阿彌修果然不能留,有雌蟲驚惶怒斥:“阿彌修,你想造反嗎!”
阿彌修冷哼了一聲,從地上慢慢地站了起來,雌蟲們驚駭之下,第一反應就是護好了在場的雄蟲。
一時之間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蟲帝不明所以,他看向在身旁的愛萊茵,問道:“發生什麽事了,愛萊茵?”
愛萊茵自然將一切都盡收眼底,卻並不像別的雌蟲一樣戒備,面對蟲帝的發問,他只是輕松笑道:“陛下,阿彌修他是想,親自去找回塞西斯,為自己贖罪。”
“可是我已經判處他死刑了,怎麽去找?”
愛萊茵看著阿彌修對蟲帝道:“是的,但是陛下,不能這麽輕易地放過他,他把塞西斯弄丟了,就得要他去把塞西斯找回來才行。”
有蟲聽出了蟲後的意思,竟然是想要放過阿彌修,他們馬上便要出言阻止,薩洛格趕緊附和道:“陛下,阿彌修犯的罪,應當由他自己承擔,怎麽能把責任推給他蟲,等他把犯的錯彌補了,再處決也不遲。”
有蟲即刻就要譏諷薩洛格只不過是偏私自己雌子,想給阿彌修脫罪而已,卻被愛萊茵一個眼神給按了下去。
蟲帝若有所思,他看了一會兒眼神布滿陰翳,好像有暴雨正在醞釀的阿彌修,突然便笑了,他好像明白了什麽,又好像什麽都不知道:“說得對,不能那麽輕易地放過他,死了就什麽都可以不做了,阿彌修要先贖罪。”
蟲帝首次收回了判決:“阿彌修,我命令你先去把塞西斯找回來。”
其原因在於,蟲後的誘導。
如果帝國不責難於阿彌修,他自然也不會選擇與帝國這樣的龐然大物為敵,一場危機過去,他斂去殺意,彎下了腰:“遵命,陛下。”
蟲帝蟲後都以表態,別的蟲們再是惱怒,也毫無辦法,隻得放棄。
當審判結束之後,有些蟲怒氣衝衝地走了,路過阿彌修的時候,都要狠狠地哼一聲,好像在說算你這次好運,下次走著瞧。
阿彌修雖然面無異色,但已是暗藏殺機。
了解自己雌子的薩洛格隻想快點把阿彌修帶回去,可正在這時,愛萊茵出現了。
阿彌修不了解這個陌生的蟲後,但他是塞西斯的雌父,剛才又幫了他,便打算低頭行禮。
誰知愛萊茵竟然直接拔出武器,對著阿彌修的腿上分別開了一槍。
阿彌修沒有防備,膝蓋一彎,跪到了地上,血液很快留出來浸濕了地面。
薩洛格知道愛萊茵不會對阿彌修怎麽樣,剛才阿彌修在正殿上大逆不道的行為也的確該教訓一下,歎一氣,便行禮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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