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校尉每人帶領一萬兵,要調動他們手下的一萬兵力,就得持有對得上他們手中兵符的另外半塊。
結果自然不用多說——薛明芳的五塊全對上了,羅弘賀手中的每一塊都相去甚遠。
五個校尉默默站到薛明芳身旁。
羅弘賀不可置信地瞪著手中“兵符”,腦子裡只有一個問題在打轉——這怎麽可能?!
薛明芳將剛才那句話扔還給他:“羅將軍,假造兵符可是砍頭之罪。”
羅弘賀一下回過神,也顧不上再去糾結。他只知道若是在這裡丟了兵權,回去絕對會被嘉禧帝厭棄!
他一咬牙,對帳外喝道:“來人!快把這些無故闖營的外人拿下!”
薛明芳由得他喊。
羅弘賀喊了好幾聲,才有個親兵被人押進來。
這親兵完全不知帳中發生何事,尤自氣憤地告狀:“將軍,我們的人都被東宮衛控制了!不過他們只有三百人,您快下令讓禁軍過來把他們全抓住!”
五個校尉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羅弘賀則是整顆心猛顫——完了……
薛明芳就此接管五萬禁軍,帶著軍隊轉個方向,繼續往風丘行軍。
五個校尉也不多問,反正兵符在誰手上他們就聽誰的,何況還有調兵令和太子手令,怎麽樣都挑不出錯。
走不幾日,白殊派出的信使趕到。
薛明芳再次轉向,讓兵士們多帶箭支,再背上幾日口糧,留下輜重隊慢行,加快速度從近道趕往扶柴。
謝煐已在扶柴守了十來日。
面對城外猛攻的泰粟,全城青壯都被動員輪流上城牆守衛,婦女與有能力的老人、孩子也一同在後勤出力。
雖然軍工作坊一時半會兒造不出床弩之類的複雜東西,但白殊和小黑還整理了許多防守用得上的小物件。謝煐之前也是按此來準備物資,被圍城的頭兩日就加緊趕製出許多。
現在外面的泰粟軍簡直怕死了城頭上的投石機,每次一動,就不知道會扔出什麽恐怖東西來。
加上謝煐一直宣傳援兵正在趕來的路上,也日日親上城牆振奮士氣,守城眾人的信心還是很足。
不過,謝煐卻一直沒有動用自己帶來的那一千東宮衛,隻讓他們在夜間巡視城牆,白日則好好休息,養精蓄銳。
這一日,又堅持過一天的防守。
謝煐和先前一樣,待泰粟軍退去,方才回到臨時住所,卸甲擦臉吃飯。
一邊吃,他一邊問小黑:【黑王,就是這兩日了吧?】
小黑也在吃東西,它的夥食現在是全城最好的,大部分食物都是肉。同時答道:【嗯,多種模式計算,都是這兩日的概率最大。】
謝煐於是叮囑了跟在身邊的東宮衛幾句,便早早睡下。
後半夜,他被叫醒,匆匆穿上盔甲,便上馬奔向東邊城門。
到得城牆上,謝煐放眼望去,就見外頭泰粟的大營裡火光異常——是有些地方燒起來了。
他問:“其他三面如何?”
負責此處的小統領立刻答道:“南邊、西邊和這裡差不多,北邊燒得最嚴重。”
謝煐又問:“東宮衛呢?”
小統領:“剛剛已經出發。”
謝煐點點頭,用望遠鏡在黑夜中仔細觀察。
東宮衛是扶柴唯一的一支騎兵,等的便是這個時機。
謝煐和小黑計算過,這兩日薛明芳的援軍應該能到。敵在明我在暗,趁夜襲營自是最高效的打法。
而此時東宮衛衝去的地方,不是泰粟的帥帳,而是他們的馬群。
泰粟來攻城,馬沒多大用,大多數馬都集中在一處,每日被馬倌趕出去吃草,以節約自帶的糧草。東宮衛的任務,就是擾亂、驅趕馬群,盡量不讓泰粟兵士拿到馬。
只要沒有馬,泰粟就不足為懼。
城外的戰鬥一直持續到清晨,期間越來越多醒來的人跑上城頭,滿臉欣喜地眺望,紛紛在心中祈禱援軍勝利。
謝煐此時已換到北門。單筒望遠鏡視野有限,但他還是盡力觀察,發現泰粟不少人趁夜逃竄,四處的局部抵抗也沒能連成片。
若是此時能再有一支哪怕隻三千人的騎兵殺入,都能輕輕松松地橫掃敵營,讓泰粟徹底潰敗。
謝煐剛冒出這個念頭,就隱隱聽到了悶響聲。
那聲響還在漸漸變大。
謝煐轉過望遠鏡尋找,很快找到一支從西邊過來的騎兵,好幾面大旗上的“薛”字清晰可見。
他略估了下,那支騎兵還不少,約有個三萬人,很快便分成好幾隊,開始四下掃蕩。
天光漸亮,牆頭上的人也依稀看清了情形,頓時發出陣陣歡呼。
謝煐放下望遠鏡,唇角微揚——戰局已定。
接近巳時,戰鬥基本結束,兩支援兵扛著旗向扶柴而來。
謝煐騎上馬迎出門不多遠,就見薛明芳和薛五、薛十一三人並騎而來,東宮衛的統領跟在他們身後。
薛明芳笑嘻嘻一抱拳:“殿下,臣這一仗打得還行吧?”
謝煐略點頭,眼中不掩讚賞:“辛苦十二郎遠道增援,快帶兵士們入城休息,熱水熱飯已經備下,馬上便給送過來。”
旁邊薛五湊趣道:“殿下,我們的份呢?”
“自是不會少。”謝煐看向兩人,“不知騎兵可有余力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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