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殊也看向小鹿,柔聲續道:“會被傳成祥瑞,該是因為數量稀少。這種病雖然不太影響健康,但沒了保護色,全身白的動物在野外很容易被天敵發現,因此能活下來的不多。小鹿這麽親人,估計從出生起就被人養著。”
“往後換我們養它。”
謝煐說完,突然伸手捏住白殊下巴,湊臉過去親在他唇上。
白殊看著那雙近到模糊的鳳眼,任謝煐在唇上舔了好幾下,才張嘴和他接了個溫柔的吻。
好一會兒,兩人方才分開。
謝煐:“忙了一天,早點睡吧。”
白殊笑道:“那殿下還不趕緊去暖暖床。”
自從兩人睡在一處,白殊都靠著謝煐來取暖,連湯壺都省了。
謝煐手指抹過白殊唇角,從善如流地起身先去暖床。
白殊看著他背影,唇角滿意地揚高。
狼崽子領悟力不錯,先前自己親過他之後,他總算知道平常也是可以隨時親親的。
白殊低頭檢查過小鹿的毯子和水碗,便起身洗手脫外袍,再坐到床上,去吹床邊案上蠟燭。
結果低頭之時,正好看見睡在床邊的小黑定定地看著不遠處的小鹿。
白殊吹滅燭,一邊掀開被子躺進去,一邊在腦內戳小黑:“怎麽了,有哪裡不對嗎?”
小黑:“我在想,太子會不會給它起名字叫白王。”
白殊已經窩進謝煐懷裡取暖,聽到這話就笑出了聲。
謝煐不解,攬在他腰上的手挪下位置:“癢?”
“不是,是小黑說……”白殊好笑地解釋,“你會不會給小鹿起名叫白王。”
謝煐:“……”
他在白殊後腰上按了下:“既然它和你姓白,該你給它起名。”
白殊再笑一聲:“那就叫小白。”
就是這麽簡單粗暴。
謝煐無奈,最後隻得道:“叫白瑞好了。行了,睡吧。”
皇后是到晚間才知道寧王出了事。
散宴之時,她沒見兒子來給自己請安,有些奇怪,便派人去尋。結果等了許久,才等回驚慌的宮人。
對於下午塵香殿裡的事,用不著嘉禧帝交待,知情的人都會對外保持沉默。
但總有一些蛛絲馬跡露出去。比如,嘉禧帝早早回了紫宸殿,還從宴席上將奉禦緊急召走。又比如,寧王是被羽林大將軍親自送出宮的。
皇后聽得心頭一跳,隱隱覺得該是出了事。可如今她使喚不動人,一時半刻都打聽不到消息。
她猶豫來猶豫去,最終還是一咬牙,去了紫宸殿。
不過,即使她貴為皇后,沒有天子同意,依然進不去紫宸殿的門。
皇后黑著臉對那個傳話的小宦官發火,那小宦官也只是垂頭聽著,一言不發。
皇后越發不安,來來回回踱了幾步,正要硬闖,卻見孫宦官走出來。
她端起架子沉聲道:“孫內侍,陛下到底如何。再不給我個準話,莫怪我硬闖了!我倒要看看,哪個真敢攔我!”
孫宦官抬眼打量皇后幾眼,重重歎口氣,示意她跟著自己走到一旁,才以極低的聲音將塵香殿裡的事說過一遍。
皇后越聽面色越白,手中帕子都擰成了麻花。
孫宦官勸道:“奉禦還在為陛下診治。陛下如今要戒氣戒惱,也斷不會想見到您。皇后還是回去吧。”
皇后心亂如麻,一時擔心被打了五十板的兒子不知傷得怎樣,一時又擔心嘉禧帝氣沒撒夠,後續不知還要做什麽。
最後,她也隻得再堅持問一句:“陛下究竟如何?”
孫宦官淡淡地道:“皇后,您該知道,打探龍體是大忌。”
皇后聽得心一沉——這怕是不太好!
但她也知道能得這一句已是不易,再多的必不可能問出來,只能憂心忡忡地回轉。路上再派出心腹女官去尋羽林大將軍,打聽一下兒子的情況。
一回到明正殿,皇后甚至等不及喚人,直接尋去老嬤嬤的住處,屏退眾人,將事情細細說了。
老嬤嬤咳著聽她說完,長長地歎口氣。
皇后見她一直不語,著急地催促:“嬤嬤,現下究竟該如何是好?”
老嬤嬤定定地看著皇后,慢慢地道:“上回老身說的話,寧王不願聽。這回老身再說,皇后是否願聽呢?”
皇后聽她這時候了還在計較上次,連平常“二郎”的稱呼都給換成了“寧王”,心下頓時有些惱。可如今自己六神無主,實在想不出法子,也隻得按捺下脾氣,好聲好氣地道:“嬤嬤請說,我一定會聽。”
老嬤嬤又沉默良久,直到皇后心頭蹭蹭冒火,眼看要壓不住了,她才開口道:“私通都還在其次,主要是寧王與王美人那幾句話惹下大禍。在心腹重臣面前被狠狠撕下面皮,陛下是定饒不過他們的。王美人聰明,此時想必已經自盡。至於寧王……大概會被除族,一直圈到陛下消氣為止。”
皇后倒抽一口涼氣——除了族,便不再是皇家人,也就基本斷了繼位的可能!
老嬤嬤沒等她問對策,接緊著又道:“要想保下寧王,得皇后舍得下自己。”
皇后一滯:“什、什麽意思?”
老嬤嬤咳過一陣,續道:“您今晚便寫一封請罪奏章,將所有錯都往自己身上攬。明日一早,便去紫宸殿外長跪,自請廢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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