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安此時心生疑惑,對自己此前的判斷開始質疑,一個人會這麽大程度地改變,絕不會是輕易能偽裝出來的,那他到底是不是號鍾呢,還是——
慕容安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號鍾卻不允許他閃神,手輕捏著他的下巴,輕聲問道:“你願意為我做任何事嗎?”
慕容安一愣,點頭笑道:“嗯。”
輕刮著慕容安的鼻尖,男子一邊摩挲著他的臉頰,一邊低聲問道:“乖孩子,你願不願意把心交給我?”
低沉的聲音輕柔又帶著魅惑人心的魅力,慕容安輕輕揚眉,問道:“你想要我的心?”
慕容安的回答讓他眼神微閃,不過很快,他又恢復了那副邪魅的笑臉,“不願意嗎?”
兩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著對方,慕容安能看到他幽深眸中的流轉,就像是一個深潭,把你一點一點地吸進去,那是一種很奇特的體驗。
慕容安覺得自己有一瞬間的恍惚與眩暈,一會兒之後,他點頭回道:“好。”
男子臉上揚起了一抹興奮而邪肆的笑容,他坐直身體,滿意地看著身下一動不動的男子,手也熟悉地伸向了他的腰帶。
很快,衣衫盡落,男子對著身下盯著他看的男子,溫柔一笑,“別怕,很快就解脫了。”
薄刃在光潔的皮膚上遊走,鋒利冰冷的刀口劃過前胸,鮮血的紅沿著刀口,滑過腰際,落入被褥……
“你?!”男子盯著慕容安幽深的眼,隻覺得一陣眩暈之後,赫然發現手中捧著的心居然不翼而飛,滿手的血也蕩然無存,素白床單上,什麽也沒有。
慕容安銳利的眼正冷冷地注視著他。
“這不可能!”男子瞪著慕容安,臉上的表情由狂傲邪魅轉向驚訝不安。
慕容安緩緩坐直身子,冷聲道:“是迷藥吧?”
男子眼眸中劃過一抹暴戾。
慕容安一驚,身子迅速往後倒去,手下意識地擋住胸口,男子手中的刀劃過他的手背。
這時,向余笙焦急的聲音響起,“抓住他!”
杜央從櫃子中衝出去,與此同時,大理寺高手從橫梁上一躍而下,攻向男子背心,男子機敏地回身踢出一腳,手中的刀刃仍是不死心地刺向已經縮到床幃最深處的慕容安……
就在刀幾乎刺中慕容安胸口的時候,床幃後忽然伸出一隻大掌,截獲了男子的手腕,用內力震開了男子的進攻。
慕容安隻覺得肩膀上一緊,一股極大的力量將他從床上甩了出去,力道之大,他幾乎要撞上屏風,好在向余笙及時接住了他,他才沒摔傷。
同時被幾大高手圍攻,男子顯然有些手忙腳亂,但是十招之內,居然沒有顯露出敗象。
慕容安看了窗外一眼,眼眸微閃,叫道:“杜央,不要讓他逃出這間房子!”
他話音剛落,男子立刻朝窗外退去,一個閃身,已經出了屋外,杜央俯身衝了出去。
號鍾出了院外,小院的四周,埋伏的弓箭手也全部現身,拉滿弓箭對準院中那抹灰銀。
向余笙將慕容安全身上下打量個遍,急道:“傷著哪裡了?”
看到尖刀揮向他的時候,向余笙幾乎忘了呼吸,生怕一眨眼,他就失去他了!
慕容安搖搖頭,顫聲說道:“我沒事。”
“我看看。”向余笙抓起慕容安的手。
他的左手背上被劃了一道三寸長的血口子,好在傷口並不深,只是滲出了血珠,沒有流很多血。
向余笙終於放心了,掏出袖中的手帕,給他輕輕地包上。
慕容安也不敢動,只能一遍一遍地說道:“我真的沒事,一點小傷口,真的。”
既心疼又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向余笙暗自心驚,他全然不能想象,若是慕容安出了什麽事,他該怎麽辦。
將他緊緊地環在懷裡,他柔軟的體溫、綿長的呼吸,都顯示著懷中人的安全,向余笙的心在這一刻才算真正回歸到了原來的位置。
慕容安看他臉色好了一些,才道:“我們出去看看吧,人估計已經抓住了。”
向余笙無奈地點頭,二人行至門邊。
受到各方高手的圍攻,男子沒有機會再次脫逃。
左右圍攻下,杜央用長繩捆住男子,將他綁了起來,其他的官差也順勢上前,將事先準備好的麻繩、鐵鐐全部用上,將男子捆得結結實實。
向余笙看清男子的臉孔,眯著眼看他,道:“號鍾,想不到你居然真的是凶手。”
還在掙扎的男子渾身一僵,暴戾的眼直直盯著向余笙。
這雙眼陰鷙而狠辣,一點也不像號鍾。
衙役們一擁而上,將男子拉走。
慕容安低叫道:“等等,我有話問他。”
“為什麽要殺玄清?”
聽到這個名字,號鍾的神情很明顯凝滯了。
“你喜歡他?”
號鍾渾身的刺都豎了起來,眼球帶上了血絲,吼道:“他不過是一個膽小鬼!”
慕容安眼中含了憐憫,嗤笑道:“你知道我們在他的房間中發現了什麽嗎?”
“是他的表白信,這麽多年,他混跡於煙花柳地,好不容易攢下了足夠的錢,他原想同你私奔的。”
號鍾嘴唇動了動,難以置信地望著慕容安,眼中盡是灰敗,終於靜默下來。
慕容安淡淡道:“只可惜,他再如何努力,也不能改變你這個殺人狂魔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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