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女孩是有顏色的，不是灰黑色，所以她白白淨淨的，在這種壓抑的環境裡，特別顯眼，也特別令人眼睛舒服。

　　有種同類相遇的好感。

　　“你認得我？”小女孩怯生生。

　　“叔叔有你的照片，我媽媽希望你能成為我們的孩子。”宋以清簡單明了說完，直奔主題，“這裡是怎麽回事？為什麽都是黑色，你為什麽跟他們不一樣？”

　　“你們？”小女孩看著兩個男人，不知道如果她跟他們回家了，應該喊誰爸爸，喊誰媽媽。

　　他們都是男的呀。

　　“嗯，我們。”宋以清說的他和他的爸媽，不包括胥沉。

　　小女孩眨眨眼：“好吧。”

　　不管男媽媽還是女媽媽，只要能有媽媽領走她就行。

　　小女孩搖頭，回答問題，“這裡不是每天這樣的，可是我不敢說，不然被他知道了，一定會不給我飯吃，也不會讓我見到爸爸媽媽們。見不到爸爸媽媽們，就永遠不會有人帶我回家。”

　　她用自己的理解來理解這個世界。

　　她以為外邊來的人都可以叫爸爸媽媽，只是不一定每個爸爸媽媽會挑選她做孩子。

　　“只有最聽話的孩子，才可以讓爸爸媽媽們挑選。我被關了很久很久才被他放出去，被好幾個爸爸媽媽們挑，後來還來了幾個爺爺奶奶。”小女孩亮晶晶的眼睛裡充滿了期待，“我好想讓他們帶走我，有好多很聽話的孩子們都被帶走了。”

　　“很聽話，是指什麽？”宋以清問。

　　“就是他說什麽，我們就做什麽，不然就是不聽話。”小女孩說的聲音本來就不大，它看了看四周，又故意小了一點聲音，還用雙手捂著嘴巴，生怕被誰聽見了。

　　“他現在睡覺啦，聽不見我們說話。你看到那個時鍾了嗎，只要時間跳到0，他就會出來教訓這些不聽話的孩子們。時間到了5，他就走啦。”

　　所以，是他衝進來的時候，時間剛好到了21：05，所以邪祟走了？

　　真的不是慫了嗎？

　　“小妹妹，你剛才說，這裡不是每天都這樣，那他每天都來嗎？他是誰，告訴叔叔。”宋以清半蹲下，衝著小女孩招手。

　　“他是空氣，好像不管什麽時候都可以出來。他能說話，很凶。這個地方要好長時間才會變成一次黑色，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我要回去了！我是出來上廁所的，回去晚了，阿姨要罵人了。”小女孩說完就跑開了。

　　宋以清追出去，看到小女孩跑到走廊盡頭，拐了進去，應該是上了三樓。

　　“你覺得，小姑娘的話可信嗎？”宋以清問胥沉。

　　胥沉搖頭，他不知道。

　　宋以清也搖頭：“我也覺得不可盡信。”

　　叨叨：“……”

　　主人我知道你倆腦回路壓根沒對上頻率。

　　請對本叨問好嗎，本叨無條件支持你！

　　第40章 生氣

　　宋以清打算跟著小女孩去三樓， 但二樓又出現了他在一樓聽到的聲音。

　　極為沉重的拖東西聲音。

　　“聲音是從下邊發出來的。”宋以清看了看腳下。

　　他蹲下來，用刀磕了磕地面。

　　聲音停頓了一下，又繼續發出拖行聲音。

　　耳邊又傳來一聲“咧咧”的難聽哭音。

　　不過，也好像是扭曲的笑。

　　“去三樓看看， 還是把這裡的地砸了？”他問胥沉， 不是他拿不定主意， 他是想培養一下胥沉。

　　宋以清覺得胥沉雖然傻fufu的， 但是還不是那種徹底傻到無法溝通， 不會思考的地步。

　　“上邊也砸了。”胥沉抬頭， 看著樓頂。

　　宋以清：“你好暴力，哈哈哈。”

　　“我們得先確定，三樓有沒有正常的孩子們。走。”宋以清引導他，“除祟師首要任務是消滅邪祟，但更重要的是保護人們的安全。”

　　胥沉想了一下，他為什麽要保護別人的安全？別人有沒對他好， 沒給他喂飯， 沒給他換衣服，沒給他洗澡，沒跟他睡覺。

　　這在他的認知裡，是依賴不到的存在，沒必要保護。

　　他只要保護清清就好了。

　　但他是不會和清清唱反調的，乖乖點頭， “知道了。”

　　不過胥沉跟著宋以清驅鬼幾次，對這種事有了一些概念。

　　人不能殺， 交給警察就行。

　　他不理解， 雖然他厭惡殺人， 但是太壞的人， 光製裁，不解氣啊。

　　惡鬼可以殺，不用跟它客氣。

　　這個他還是接受度很高的，就是為了不暴露，他得留著邪祟讓清清殺。

　　胥沉跟著宋以清去三樓，二樓走廊地下的拖拉聲忽然變大，變快。吸引著要離開的兩個人。

　　與此同時，三樓樓梯入口不見了，也變成了一片深不見底的漆黑。

　　宋以清回頭盯著空蕩蕩的走廊，知道這裡的東西就是要他進入二樓，並且留在這裡。

　　有什麽目的呢？

　　他用彎刀對著三樓樓梯入口的漆黑空間探了探，應該也挺深，他不會貿然進入。

　　“不要進來哦，過了今晚上，就沒事啦。”小女孩的聲音從黑洞洞的空間裡穿出來，悶悶地帶著回音。

　　聽她的語氣，好像對福利院這種全部變成灰黑色的事，習以為常了，語氣波瀾不驚，甚至還有點覺得宋以清他們少見多怪的感覺在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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