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清聽到師父的小驚訝,也探頭看過去,呀,好家夥,真是好家夥。
“我去,這麽多……你竟然說沒人參加?”M9701看著裡面的場景,嘖嘖兩聲。
這是一個二層的酒樓,一樓的每個桌子上,攤著不少歪七扭八的白骨,至少得有百十來個。不用說,這些應該都是之前進來的除祟師的屍骨。這是什麽藝術行為大賞?
怪瘮得慌的。
這白骨數量,看得宋以清直皺眉。
上頭說很多大能都折在這裡了,看來不是危言聳聽。
是真的束手無策了。
他打量了一眼旁邊沒有五官卻能感覺到詭異笑容的無臉鬼,難道就是這只看起來一捏就碎地把這些大能給啃乾淨的?
他提起警惕。
“這的確不是人。”宋以清覺得邪祟沒說錯,擱這放一堆白骨,這是一上來就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就是嘛,沒有人,不熱鬧。”無臉紙片鬼慢吞吞說著,笑嘻嘻地把他們迎進來。
此時空無一物的桌子上忽然就擺滿了盤子。
熱氣騰騰。
“嘖,我們吃不下這些啊!”武強擰著眉頭看著那些菜。
那是一盤盤還流著鮮血的新鮮人類內髒,好像是剛從人的身體裡掏出來的一樣。
有的內髒甚至還存在著慣性的跳動性,看得大家憤怒點飆升。
不過這些內髒又在一瞬間萎縮腐爛,好像時間在他們之間快速流失。宋以清都能聽見內髒變質的輕微響聲,還有,生出來的蛆蟲蠕動的聲音。
好惡心。
饒是他見慣了屍體邪祟,也有些受不住。
他甚至覺得那一盤盤腐爛的內髒有一盤其中就是自己的。
“噫!”武強差點沒吐出來,鼻腔裡充斥著腐爛的惡臭味,受不了了。
“客人這是什麽意思?”穿著大紅嫁衣的紙片人對武強的表現非常不悅。它用紙片手指戳進一個已經腐爛生蛆的心臟裡,腐爛後的黑綠色血液順著指尖滲透,她的身體開始膨脹,很快成了一個身姿婀娜的妙齡少女。
只是面部依舊白花花一片,什麽都沒有。
在酒樓裡慘白的燈籠光暈下,顯得極其詭異。
“你還問我,你的大好日子怎麽就吃這種沒有檔次的東西。”武強直接懟,“好歹弄點沒有臭的啊!”
“哈哈哈,嘻嘻嘻。”紙片人捂著嘴笑起來,“客人說得對,我也是這樣想的呢。可是這裡沒有生人光顧,怎麽獲取新鮮的食材呢。不過現在好了,你們誰願意和我成親,誰願意做下酒菜呢?”
她把這話說得就好像誰要吃飯誰要睡覺一樣簡單。
“搞笑,結婚的事我們都樂意,做成菜那肯定都不樂意。”秦白扒拉開一具白骨,那白骨嘩啦碎成無數節。他坐在椅子上,把腳往桌子上一搭,手指一點,那地上的碎白骨又連接成了完整的。
不是玩下馬威麽,他也會。
無臉鬼的大白臉明顯看得出來是皺了一下眉頭的。
不好對付啊,她心說。
“哼,嘻嘻嘻。”無臉鬼不打算跟秦白說話。她扭著腰肢轉到宋以清身邊,用沒有眼睛的臉盯著他看,含情脈脈說道,“姐姐我看上你了,小郎君,咱們入洞房。”
言下之意,其他人就是下酒菜了。
“呵。”胥沉一把把宋以清拉到自己懷裡,冷冷盯著無臉鬼,宣示主權。
女鬼伸手去掐宋以清的脖子,人卻一下子被拉走,她很憤怒。
手上的指甲頓時生出,尖銳發著綠光。
“你好大的膽子,敢和姑奶奶搶人!”無臉鬼的聲音陡然變得粗獷,身形忽然急速膨脹,張開深淵一樣的大口,朝著與他作對的胥沉吞下去。
“危險!”千鈞一發之際,宋以清把胥沉推開,但他卻感受到了一股更大的力量,把胥沉反推回來。接著他們的周圍陷入一片黑暗,兩人被鬼吞了!
世界突然安靜至極,一道紅影快速圍著他轉動,若隱若現。
戲腔又開始高高低低地出現,還有幾聲嬰兒陰森的笑聲。
“良人啊,何時歸——”
“咯咯咯……”
“奴家空守三年久,鴻雁不得傳——”
“咯咯咯……”
“清清,”胥沉緊緊扣著宋以清的手,說,“你師父,把我們推進來的。”
“你確定?”宋以清問完了點點頭,“是他的行事作風。”
胥沉:“?”
送徒弟進入危險之中?
有這麽當人師父的?
他不理解。
“他八成是想看我們患難見真情。”宋以清搖頭,“就算不是喜歡的人,我也不可能把你放在這裡不管麽,師父的腦回路真是,我有時候也搞不懂。”
而秦白這邊也被武強他們揪著衣服來回晃著都快把腦漿子晃混了。
這幾個七嘴八舌地質問他,見死不救還把他們倆往鬼嘴裡推是什麽意思?
秦白好不容易掙脫他們,手裡按著那隻鬼,嚷嚷道:“慌什麽,這鬼都在我手裡,你們覺得我那好徒弟能出事?”
一個兩個地都拎不清,瞎操什麽心。
“你那您這是?”武強還是禮貌地帶著敬辭。
“胥沉不行啊,我這不是給他製造機會,我想知道我徒弟跟他睡了以後,能不能覺醒啊!”我都等了……他掰著手指頭算了算,“哎呀,好久了!我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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