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在行本來在垂頭攪合自己杯裡的酒水,聞言抬眼撇過來。
“嚴成煜安排人在送到戚故客房的水裡下了藥……那方面的,我打聽了一下藥效還挺猛,我聽說你們倆跟他都是100%契合度,但戚故是頭一次遇上你哥……”
“閉嘴!”
***
戚故在嚴在行房裡等得無聊,幫黑成岩把論文改了一遍人還沒回來,又翻出一個下棋遊戲玩了起來。
這遊戲他念書時常玩,那會段位很高,打過線上聯賽拿過單人冠軍,畢業以後忙於工作,很久沒碰過了。
這兩年星際服出了不少高手,棋路比戚故念書那會複雜了許多,這位前星際服冠軍罕見地陷入了膠著,甚至有些被動。
走錯一步就會輸,偏偏對方逼得緊。
戚故盯著投影的棋盤正思考著,一隻手從旁邊伸過來,走了一招險棋。
他看過去,方才想得出神,竟然沒注意到嚴在行什麽時候回來。
轉眼的功夫嚴在行已跟對方下了四步——把人將死了。
戚故看著棋盤有些許驚訝。
“一盤好棋被你打得稀爛,”嚴在行說,“你守的那兩個棋子放棄了也不會輸,但你不吃他就一定會輸。”
戚故已經學會了他的方法,解釋道:“很久沒玩了。”
嚴在行:“也是,把自己工作到營養不良還胃出血的人,應該沒時間玩遊戲……左青,幫我換衣服。”
他在家裡時是阿煙伺候著,出門時大多隻帶左青在身邊,有需要便是左青來做。
戚故看著左青手腳利索地幫嚴在行換上睡衣,將他穿著的深灰色西服拿走,端了兩杯水進來放在茶幾上。
嚴在行指向其中一杯:“這是送到你房裡的水。”
戚故疑惑地看了看水,又看了看嚴在行。
嚴在行端起杯子喝了大半,舔了舔嘴唇:“有人在你的水裡下了藥。”
戚故:“?”
左青小心翼翼地掩上門,守在小套間外邊打開終端搜索了一下方才聽說的藥名。
搜索結果顯示該藥是近五年來好評率最高的AO誘導劑,非常持久,藥效至少能堅持4-5個小時。
左青:“……”
忽然有點為戚故先生擔心。
戚故終於躺在床上時覺得自己腰都要斷了,後背酸疼。
如果再有一次機會,他一定會阻止嚴在行喝那杯水。
嚴在行在左青的幫助下躺下來,這是他們倆第一次彼此都很清醒的狀態下睡在同一張床上,氣氛相當微妙。
戚故轉了個身,背對著嚴在行小幅度將自己蜷縮起來。
他們蓋著同一床被子,他不大想碰到嚴在行。
快睡著時他聽見嚴在行問:“最近有什麽需要我簽字的嗎?”
戚故從昏昏沉沉中醒來,思考片刻:“沒有。”
嚴在行:“實驗室的工作安排了專人對接,接下來的進展你不必向我匯報,如果有需求再聯系公司。”
這句話很奇怪。
敘川實驗室與未來科技之間的合作本就應該由下屬職工來對接,戚故與嚴在行之間更像是以工作匯報為由頭的見面,彼此心照不宣。
戚故完全清醒了,他轉過身去,冰冷的月光透過窗戶落在嚴在行身上,在他臉側留下一片陰影。
“你接下來有什麽工作安排嗎?”他看著那片陰影問。
嚴在行喉結微微動了動:“會有些忙。”
不像是忙,倒像是交代一些事。
戚故眉頭皺起來:“會有什麽事發生嗎?”
“不會。”嚴在行說著側過頭來,那雙深灰色的眼睛裡不似從前那樣凌厲,蒙著一層放松時的疲倦。
戚故看了他一會兒,閉上了眼睛。
***
接下來兩天裡反叛軍沒再鬧出什麽動靜,戚故成功簽下了比目前市面上所有加錢都要便宜的克隆實驗體長期供貨合同,至少能將目前敘川實驗室的耗材成本降低10%。
交流會結束後,戚故帶著甲方合同回到實驗室,他準備把近期的工作整理一下就申請提前結束休假回歸授課。
辦公室桌子上擺著一張存儲卡——黑成岩給他發過郵件,裡面是法萊菌株全部的實驗數據和分析報告。
再過一周生長病防治委員會將在宓訶星召開年度工作會議,戚故準備在會上匯報法萊菌株的相關研究情況。
他關掉網絡,將存儲卡插進電腦,仔細檢查了黑成岩的匯總後將小小的卡片塞進文件袋裡寫上了標號。
戚故在台帳上登記了存儲卡的相關信息,開啟網絡後離開辦公室,前往了第三實驗室。
第三實驗室是克隆實驗體專用的觀察實驗室,配有手術台及必要的醫療設備。
對法萊菌株的實驗告一段落後,戚故準備對義腦建模進行人體實驗。
黑成岩已經提前解凍了兩個克隆實驗體,正在檢測生命體征。
“老板。”聽見開關門的動靜,黑成岩看過來,對戚故打了個招呼。
戚故穿著實驗防護服,裹得嚴嚴實實的,對他點了點頭,走進看了一下生命體征讀數:“差不多了,再有五分鍾他應該就醒了。”
另一個研究員問:“要先推麻醉嗎?”
“不用,等他醒來先記錄一下各項數值再做手術,”戚故拿起一把印章槍在兩個克隆實驗體身上分別蓋了一下,每個頭上都留下一個帶著數字的條形碼,“對照組先錄入系統建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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