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之默在意識海裡叫出旺財,“……接下來的畫面能屏蔽嗎?”
旺財公事公辦地回答。
【系統會自動檢測直播內容】
意思就是不是你想屏蔽就屏蔽。
嚴之默掙扎兩秒,果斷端起碗喝了一口。
彈幕陷入瘋狂。
【喂藥的標準橋段要上演了!我好激動啊家人們!】
【詭計多端的主播,這是一把刀子一口糖啊(滿地打滾)】
【脖子以上,確定這是我能看的!】
【srds,我一邊心疼灼哥兒一邊無恥地激動了……】
唇瓣相貼,嘴對嘴地哺進去一碗藥,好不容易折騰完,嚴之默抿著舌尖的苦味,都開始思考在這個時代發明靜脈輸液的可能性了。
倒是因為這不得已為之的動作又收獲一大堆的打賞。
但當下確實無暇顧及。
喝完藥,梁大夫進來診了脈,接著嚴之默就背起姚灼,方老三在後頭提心吊膽地護著,準備把人轉移到客棧去。
出了門哈欠連天的小藥童就準備安上門板,他家師父得補個覺,除非再來一個像姚灼這樣關乎姓名的急症,否則上了歲數乾熬一天可吃不消。
客棧離醫館很近,步行也就片刻的距離。
店小二一見方老三,就想起昨天夜裡這位來訂了房,原本想要天字號的上房,奈何最後一間也訂出去了,所以換了地字號的。
這會兒見住店的是一對小夫夫,一個哥兒趴在書生郎的背上,身上裹著一件長外袍,從頭到腳都蓋住了,身上一股濃重的藥味。
“二位是從梁大夫的醫館來的罷?梁大夫的病患常有住我們客棧的,離得近,若是有什麽需要的,您知會我們一聲,我們就能替您請梁大夫過來。”
進了房間,把姚灼安頓好,嚴之默強打著精神,讓店小二送些熱水來,又要了些早飯的餐食。
包子和粥都是現成的,小二很快就送了上來,嚴之默逼著自己喝了大半碗粥,余下的都被方老三風卷殘雲地解決了。
吃完飯了,方老三便道:“嚴老弟,你這若是沒什麽需要搭把手的,我便需得先回去了。昨兒答應麻三白日裡把車送回去,地裡的活計也沒做完,我想好了,三日後咱們定個時間,我再來城裡接你倆。”
嚴之默卻打定主意不再麻煩方老三。
秋收都是和老天爺搶時間的,地裡的糧食可不等人,方老三一個壯勞力,若是離家太久,都要耽誤家裡今年的收成,便說自己三日後從縣城雇車回去。
兩人拉扯一番,嚴之默硬要塞給方老三的銅板,方老三堅決不收,隻拿了說好的,要給麻三的車費。
因為縣城離得遠,又借用了一夜,嚴之默比說好的多給了十文錢,一共四十文。
嚴之默隻好暗中打算,等姚灼好了回村,再琢磨別的方式上門道謝。
不僅是方老三一家,還有越哥兒、王大夫。
方老三很快離開,嚴之默打開窗戶目送了他一程。
麻三那頭牛在牲口棚一夜吃夠了草料,如今精神抖擻,方老三朝窗後的嚴之默揮揮手,駕車離去。
合上窗戶,店小二在外敲門,說是熱水燒好了。
開門後送進來兩大壺,一壺開水,一壺兌好的溫水。
嚴之默謝過,接進來倒進房中提供的木盆裡,開始給姚灼擦洗。
布巾帶去汗水和血汙,水換了兩盆終於結束。
嚴之默拿出事先準備好的乾淨裡衣,小心翼翼替他換上。
不過隻穿了上衣,下身因為傷口的緣故,就只能掛空擋了。
忙完之後蓋好被子,嚴之默已經覺得自己要虛脫了。
他用掉最後一點熱水,草草洗漱一番,就合衣靠在房中床之外的一條軟塌上睡了。
客棧隔音一般,大約是隔壁房間有住客入住,說話的聲音吵醒了嚴之默。
他睜開眼恍惚了三秒,便一下子彈起來往床邊看去。
他醒的及時,姚灼還真有蘇醒的跡象,躺得不安穩,大約是察覺到了疼。
嚴之默怕他亂動碰歪了夾板,在一旁細心安撫著,過了一刻鍾,姚灼乾燥的嘴唇動了動,緩緩睜開眼。
姚灼的記憶還停留在自己從漆樹上掉下來的那一刻。
這幾日上山,他早就學著上回嚴之默說的,在漆樹上纏麻繩,釘樹枝進去做梯子,這樣能攀到比較高的地方采果子。
第一回 還謹慎些,沒去比較高的地方,但因為最後平安無事地下來了,第二回的膽子就大了。
沒成想被一隻突然飛過來的大鳥壞了事,為了躲開那鳥,下意識地就往後仰,結果扶著的樹枝剛好斷掉,就這麽直直墜了下來。
“那附近無人……我想著,總要到有人的地方呼救,便往外爬了好久,最後便……遇見越哥兒。”姚灼醒來後喝了些水,隨後慢慢地講著,聽到姚灼帶著傷往山下爬的時候,嚴之默一把抱緊了姚灼,隻覺得差點呼吸都要停了。
姚灼知曉是自己魯莽闖了禍,本想替病中的夫君分憂,結果卻惹出大亂子。
他小心地拽著嚴之默的衣袖抬起頭,見嚴之默下頜崩得緊緊的,臉色比起先前又蒼白憔悴了許多。
“夫君,我……”姚灼鼻子一酸,又疼又悔,“這事怪我,是我的錯。”
嚴之默深吸一口氣,把那股翻湧的情緒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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