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時,見姚灼還在擼那幾張野兔皮。
“喜歡麽?”聲音自耳畔響起,姚灼抬起頭,恰好迎上嚴之默溫潤的桃花目。
“喜歡。”姚灼點了點頭,懷抱著兔皮,情不自禁地上半身朝一邊歪去,剛好靠在嚴之默的腰際。
兔皮一張就要將近一百文,做成成品圍脖後,鎮上店裡皮毛品相好的,能賣到三四百文,甚至五百文。
以前姚灼有一條,純白色的,但也摻了一點點灰色的雜毛。
那還是母親在世時候買給他的,後來……就和房間一起歸了姚清。
這些事他沒有對嚴之默說過,可就這麽歪打正著的,他再次擁有了一條屬於自己的兔毛圍脖。
是夫君親自送的。
於是下一幕就是姚灼像摸小動物一樣摸兔毛,嚴之默也像摸小動物一樣摸姚灼的頭髮。
【這詭異的畫面,竟然該死的甜美】
【有時候很難想象默灼還是新婚夫夫,他倆的相處模式有一種老夫老妻的感覺】
【主播能不能給老婆搞一隻小貓,想看毛絨絨貓貓次方!】
【投個雷,助力主播買貓糧!】
【投個雷,感謝主播喂狗糧!】
……
兩人依偎了一會兒,便到了做晚飯的時候。
嚴之默原本還發愁今晚吃什麽,如今野味送到了,自然要嘗個鮮。
去後院剪了幾棵之前移栽過去的野蒜苗,成日裡風吹日曬的,也不妨礙它們各自瘋長。
只要在離地幾公分的地方下刀,過後還會繼續長出來,再吃幾頓。
拿出一隻野兔,清洗乾淨後用刀剁塊。
鍋裡倒油,加蔥薑蒜爆香,再將兔肉放入,鹽、醬油調味,翻炒至變色。
隨後就是燜煮環節,清水沒至鍋內食材三分之一處,蓋上鍋蓋等半炷香的時間就差不多了。
素菜是胡瓜*炒雞蛋,加了點泡發的木耳,主食則是用不久前鄭霜兒送來的南瓜做的南瓜粥。
把飯菜端進屋時,香氣撲鼻。
正趕上姚灼寫完一張字,他熟練地轉動輪椅挪到桌旁,幫嚴之默把碗筷布置好。
嚴之默則去一旁拿起那張字看起來。
【灼哥兒學得真快,這才幾天,都學了二十多個字了】
【是啊,雖然寫起來還歪七八扭的,但只要認識了就行】
【看主播這嘴角翹的,是不是覺得老婆真厲害?】
【無人在意今天的晚飯嗎,他們怎麽可以吃兔兔——但不放辣椒!暴殄天物啊!】
【等辣椒種出來了主播做道冷吃兔吧,我的眼淚已經要從嘴巴裡流出來……】
回到桌邊落座,姚灼已經給嚴之默的碗裡夾了好幾塊肉。
鏡頭裡,兩人邊吃邊聊,正是一副溫馨圖景。
然而同樣都是飯點,有人吃得香,卻也有人吃不下。
例如白楊鎮周氏香燭店的周掌櫃,已經好幾天吃不下飯。
這日自家夫人把飯都送到店裡來了,兒子在一旁端著海碗往嘴裡扒飯,他則依舊站在櫃台後面算帳,算到最後,險些把算盤砸了。
“這半個月來店裡的生意是越來越差了!”
不算帳不盤貨還看不出,今日一算,才發現蠟燭的銷量相比上個月少了近一半。
“莫非最近鎮上的人都不用蠟燭了不成?”
開店生意難免有好有壞,可蠟燭這東西作為香燭店最基礎的貨品之一,銷量一般不會有太大變化。
他正緊鎖眉頭髮愁著,門外就有一人探頭問道:“掌櫃的,可有蠟燭賣?”
因為生意不好,周掌櫃近來的態度也好起來。
“香燭店能沒有蠟燭嘛,有的有的,白蠟、紅蠟都有,雕花的也有!郎君是要自家點了照明用,還是做紅白事?”
誰知那人聽完介紹,卻不肯進門了,反而道:“不要紅蠟、白蠟,有一種黃蠟燭,你家可有?”
黃蠟燭?
周掌櫃下意識地搖頭,便見方才問話的人已經走了。
走出去後還和等在外面的自家娘子說道:“我就說,這黃蠟燭隻那一家店有賣。”
娘子抱怨道:“哎呀,我這不是想著少走兩步,偷個懶……”
漢子道:“要我說點白蠟燭不也一樣,橫豎燈罩一蓋,你也瞧不見!”
娘子不滿地反駁,“哪裡一樣了?那黃蠟燭煙小,還燒得久!算下來比白蠟更省呢!”
……
兩人漸行漸遠,後頭的對話也聽不見了。
徒留周掌櫃在原地納悶,何來的黃蠟燭?
他開店這麽多年,素來蠟燭只有紅、白兩種!
況且那南方的白蠟蟲,它也產不出黃蠟啊?
想及此,他眼前突然浮現出一道人影。
一段時間之前,有個拿著自家做的蠟燭來店裡談生意的書生,那蠟燭不知是用什麽材質做的,可不正是泛著淡淡的黃色?
當時自己出的價格,那童生似不是很樂意,說是回去考慮,後來就再沒見過。
如此看來,怕不是和別家談成了!
周掌櫃頓時耐不住性子了,不僅自己無心吃飯,還衝進去把吃得正香的兒子給一把薅了起來。
“快些出去找人,幫我打聽個事!”
周掌櫃的兒子周興任勞任怨地出去轉了一圈,使了一把銅板,消息很快就得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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