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把銀錢給那無賴結清了,這方子待我研究研究,若真能成最好!若不成,也知道了那書生的住處,回頭大不了找去,使些別的辦法,買消息也不虧。”
隨即便從櫃台支了五百文,給了兒子讓他送去了。
還要他特地囑咐好那幾個潑皮,以後切記少來他們家店附近晃蕩。
哪知他本以為這事就此了結,不多時,就聽見店後面的巷子裡傳來爭執聲。
他聽著其中有一道聲音像是兒子,忙出門去看,結果剛踏出門檻,就被三剩幾個人堵了個正著。
後頭兩人推搡著周興,按理說周興也是個高大的漢子,卻捂著肋條的地方,儼然是挨了揍了!
周掌櫃登時眉毛都豎了起來,“光天化日,你們要做什麽!”
為首的三剩堵著門道:“我們做什麽,自然是討要沒結清的錢!若是不給,爺幾個就不走了!”
周興忍痛斥道:“爹,這幾個潑皮坐地起價,隻說幫咱們探到了方子,張口就要五十兩銀子!”
周掌櫃當即氣得面皮通紅,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五……五十兩!你們怎的不去搶!這方子未經驗證,我們怎知真假,誰知道是不是你編來誆人的!”
三剩也急了,往地上啐了一口道:“你這死老頭,方子拿到了,就翻臉不認人了,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五十兩,你隻說給不給!”
周掌櫃梗著脖子道:“自然不可能給!”
三剩邪笑道:“那敢情好。”
旋即一揮手,和後頭兩個人一起,強行擠進了周家的店裡,三剩坐裡頭喝茶,那兩個站門口堵門,管他什麽上門的客,通通都給嚇回去。
然而周氏父子也不敢報官,畢竟他們找三剩做的事也並不光彩。
最後鬧了一下午,路過的人紛紛朝這邊看,周掌櫃實在惹不起潑皮,也丟不起這個人,隻好給了五十兩銀子。
三剩一行人剛走,周掌櫃就氣得翻了個白眼,當場暈過去了。
……
嚴之默並不知曉鎮上發生的鬧劇,這會子他早就回到家中,將買的東西翻出來給姚灼收拾著。
又跟今日要下工的方二娘和薑越囑咐,接下來七日會忙許多,因為原本需做一百根蠟燭,現下卻要做四百根。
囑咐完畢,不多時方二娘和薑越就把院子院子收拾乾淨回家了。
嚴之默轉身回屋,見姚灼手裡的糖葫蘆還是一顆都沒少的。
“夫君,你先嘗。”姚灼舔了下嘴唇,“看著就很甜,咱們一人一半。”
嚴之默就著他的手吃了頭一個,山楂酸溜溜的,外面裹了一層厚厚的糖殼。
不愧是比旁的貴一文錢的,在裹糖的時候絕對舍得。
兩人並肩坐下,分吃了一根糖葫蘆,嚴之默又把今日去鎮上的事講了一遍,聽得姚灼嘴都合不攏。
“夫君怎知這人定是當初那位周掌櫃指使的,不能是千明樓嗎?”說完又把糖葫蘆往嚴之默嘴邊遞。
嚴之默讓他自己先吃,隨即說道:“只是覺得若是千明樓,但凡雇了人尾隨我,應當會直接拿了我,當場威脅一番,要我不給西窗閣供貨就成了,他家從前不也是這麽乾的?因為他家的訴求並非是和西窗閣搶生意,而是給戚掌櫃添堵。”
姚灼想了想,還真是這麽回事。
所以戚掌櫃那前未婚夫,真真是嘴臉惡心,令人作嘔。
他嘴巴小,咬山楂一次就半顆,紅紅的果子嵌在唇齒間,看得嚴之默移不開眼。
待到把半顆山楂咽下肚,只聽姚灼又問:“只是那周掌櫃當真會信,咱們家的蠟燭是用大豆做的麽?”
嚴之默輕輕用指尖拈去姚灼唇角的一丁點糖屑,“其實大豆可以提取出一種大豆蠟,確實可以做蠟燭,只是憑現在的工具和工藝,非常難實現。”
上輩子嚴之默生活的時代,大豆蠟是最常見的低廉植物蠟,應用范圍十分廣泛,是講大豆油經過氫化處理後提取的。
但氫化處理的過程,想也知道在這時不可能實現。
嚴之默挑了挑眉,“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講,我也不算騙他。”
他又道:“況且周掌櫃心術不正在先,給錢讓街頭無賴幫自己辦事,早晚會自食其果的。”
姚灼舉著山楂,深以為然。
等到一根糖葫蘆吃得差不多,嚴之默打算趁著天色沒徹底黑,去一趟方老大家,再定一批蠟燭模具,順便問問那批肥皂模具的進度。
他正要依依不舍地離開一股子甜山楂味的夫郎,就聽姚灼說想和他一起去。
姚灼雖然日日不必悶在屋子裡,可也基本很少出院門。
既然這麽說了,嚴之默便決定帶上他。
等到了方老大家,還沒等上前叩門,就見方二娘正和方老大媳婦在門口閑話。
兩人瞧見他倆,打了個招呼,隨即方老大媳婦道:“嚴童生,可是來找我家那口子的?他出去了,你們且進來等著,再往前就別去了!遇見姚家人,白招晦氣!”
嚴之默低頭,恰和姚灼對視一眼。
接著啟唇問道:“方大嫂,姚家出什麽事了?”
方老大媳婦撇撇嘴,也是一副看不上姚家人的模樣。
“我就知你們還沒聽說呢,方才吳氏滿村子喊人,說是她家姚清不見了!要我說啊,怕不是跟著那鎮子上的男人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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