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除了兒子,你喜歡女兒還是哥兒?”
嚴之默把人攬在懷裡,指尖卷弄著垂落的發絲。
“為何要除了兒子?我就不能不喜歡兒子,隻喜歡女子和哥兒?”
姚灼隻覺得他沒個正型,“哪有誰家不喜歡兒子的。”
嚴之默沒詳解釋,但也的確第一次思考這個問題。
他沉默了片刻答道:“選不出來怎麽辦?只要是我和阿灼的寶寶,我都喜歡。”
姚灼聽著,在心裡默默盤算。
都說兒子肖“母”,女兒和哥兒肖父,其實若要不浪費自家夫君的風采,合該一樣都生一個最好。
想到這,他又覺得自己當真是被嚴之默慣得愛做夢了,哥兒本就難受孕,哪裡能和下餃子一樣,那麽好生的。
思緒拉回,兩人扯完閑篇,嚴之默去灶房取回了熬好的藥,回來後順道又給姚灼上了堂識字課。
昨日嚴之默去鎮上送蠟燭,如上回承諾的,買回了一本千字文,還是兒童用的開蒙版。
兩人的名字都學完了,接下來今日這課便是“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等到教會了,今日姚灼便有事做了。
先前從方老大家拿回的小桌板很是好用,嚴之默給他在背後墊了厚厚的被褥,上半身支起,做什麽都不耽誤。
兩人吃過午飯,嚴之默見天色尚早,遂決定木頭晚些再雕,不妨趁今日試驗一下肥皂的做法。
昨日去鎮上還跑了趟油坊,把收集的漆樹籽榨成了油。
鎮上油坊都沒見過拿這個榨油的,問了好幾遍才肯做,還事先收了一多半的定錢。
漆樹籽的出油量比嚴之默想象中的好一些,他帶去一口袋的漆樹籽,最後榨出來滿滿一壺。
除此之外,模具也已經到位,那朵小桃花方老大刻得很是標致,他還沒給姚灼看,權當小小驚喜。
前日燒的草木灰,也加水沉澱了兩日,如今分層已經很明顯。
上面一層是清澈的鹼水,下面則是黢黑的塵灰。
原材料依次擺開,嚴之默在灶房擺開架勢。
第一步,先用屜布將鹼水過濾出來,放到一旁備用。
第二步,把油脂倒入鍋內,再加入一定比例的鹼水。
這一步就是肥皂能否成功製作的關鍵,鑒於用這種方法做出的鹼水,其鹼性受外在環境影響太大,不夠穩定,所以沒有現成的比例供參考,只能自己摸索。
嚴之默估摸著加了大約三倍的鹼水,繼而生火,開煮。
於是最累的工序就來了,嚴之默拿了把木鏟不停地攪拌、攪拌、再攪拌。
因為這個過程實在太過枯燥,他直接讓旺財把上回買的書的電子版打開,一邊攪拌一邊看。
【我以為他會讓旺財放個劇看呢,再不濟看彈幕也行啊?】
【不知道初級商城有電動攪拌器嗎,建議默寶兌一個】
【前面的,請問電從哪裡來?】
【再兌換電池不就行了?我真是個小機靈鬼!】
彈幕越聊越沒邊,而嚴之默隻覺得自己攪拌地胳膊都要細兩圈。
好不容易鍋裡的液體終於變成了半固體的形態,他歇了口氣,抬起酸痛不已的手臂,用杓子舀起液體,小心地倒進模具裡。
完成後,再把模具挨個擺在灶房外的窗台上,接下來只需靜靜等待。
肥皂的成型要比蠟燭慢很多,嚴之默推測至少需要七到十天,理論上時間越長越好,因為肥皂越乾燥就越耐用,也更加耐運輸和貯藏。
眨眼間,日升月落,又是嶄新的一日。
方二娘和薑越一早就來了,一邊乾活,一邊和被嚴之默背到堂屋,坐在門框旁的姚灼聊天。
而嚴之默則是得了方二娘的傳話,去方老大家取輪椅和拐杖。
回來的路上,這怪模怪樣的輪椅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不少人打聽之後,聽說是嚴之默專門給姚灼做的,都暗自感歎不已。
姚灼那殘廢醜哥兒的福氣,當真是他們想不到的好!
真不知道嚴童生為何獨獨好這口。
輪椅回來,方二娘和薑越都圍上來看,直說做的精致,讓人碰都不敢碰。
“有何不敢碰的,這東西還要在路上跑呢,若是碰一下就壞了,可白瞎了方大哥的手藝。”嚴之默對這輪椅十分滿意,可以說完美呈現出了他想象中的木輪椅。
他把輪椅推到門框外,在姚灼面前蹲下來。
“阿灼,我背你過去,坐坐試試看。”
姚灼這幾日沒少當著外人的面被嚴之默背來背去,已經習慣不少了。
今日也熟練地趴到嚴之默的背上,又由他輕輕將自己擱在了輪椅的座椅中。
薑越在一旁瞧著,說道:“等我回頭拚些碎布,縫個坐墊鋪上。”
方二娘也讚同道:“是了!不然木頭坐久了總是不舒坦,還涼得很。”
而姚灼本人則在輪椅上又好奇又拘謹。
嚴之默先推著他在院子裡轉了兩圈,又教他怎麽控制輪子,自己就能移動。
姚灼沉浸其中,玩了起來,也不顧手上沾了許多的塵土。
幾人正研究著輪椅,還準備去拿拐杖,沒成想村長就在這時,竟親自登門了。
村長這幾日為了糧稅的事起了一嘴燎泡,看起來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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