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哪有對這四個字有抵抗力的,當即便拿了,看模樣,怕不是今晚淨了面就要試一試。
臨走時,陶氏指了自家小廝,說回府後就讓他采了桂花送來。
嚴之默自是等上一兩個時辰也無妨,至於麻三假如結束得早,也約好會從西窗閣門口經過,若是他先回,打聲招呼便是。
陶氏走後,戚燈曉和裴澈邀嚴之默坐下喝茶,少不得聊起方才的事。
戚燈曉讚道:“今日這香薰蠟燭,真是開了眼界,若是用舅母家的三蕊丹桂為原料,賣給別人,怕是幾百兩也有人要。”
更別提還有什麽香水、純露和精油的,一串沒聽過的名詞,但卻讓人一聽就惹起興趣,心生向往。
這些東西他的香燭鋪子是賣不了,但不妨如今日一般幫嚴之默一把。
如今表舅家是戚燈曉在白楊鎮最大的依仗,恩師過府是大事,嚴之默若能辦好,也算戚燈曉有一份功勞。
“原本這次來,就是拿了這些新鮮玩意請戚掌櫃過目,看有什麽門路可以售出,沒成想正趕上這巧合。”嚴之默這句話是真心實意,算來戚燈曉也是自家的一個小貴人了。
聊得差不多時,戚燈曉拿過算盤算帳。
上批四百根蠟燭,還余三兩沒給。
下一批戚燈曉又定了五百根,定錢給了三兩七錢多銀子。
不過這五百根未急著要,隻說這回晚些也行,是裴澈過去在鎮上認的一個大哥牽的線,販給了鎮上的呂氏商行。
這商行說起來還有些背景,如今還有間門頭在縣城開著,家裡兩個兄弟,一個管著縣城那家,一個管著鎮上這家,平日裡有什麽貨品,也都是互通有無。
這回定了五百根,便是要運去縣城的,上回說是因還要等別的貨物,約莫十日運貨的車才啟程,定錢付了三成,又有裴澈的熟人作保,戚燈曉才敢訂上這批貨。
畢竟這回四百根已足夠他賣到下月了。
“說起來鎮上一共有兩間商行,規模差不了許多,只是我頭前許了呂家,後面魏家來時,我就給推拒了。因著呂家也想要獨一份的,這黃蠟燭稀奇,若是誰家都有,哪裡能顯出他們呂氏的貨源稀奇來?”
戚燈曉給嚴之默的價格一直是十五文一根,至今為止也從未打聽過蠟燭的原料。
他拿了貨再販給別人,像是零售的,自然能賺個翻倍,給雜貨鋪、走貨郎的,也能賺上幾成,這遭給商行,利潤就薄了,可若日後要貨要的多,那就是走量的事,照樣不少賺。
這些生意嚴之默繞開戚燈曉自己去談,沒有在鎮上的人脈作為依靠,更沒有一個縱使如今落魄,但畢竟曾經拿得出手的商鋪名號,在這些商行掌櫃手裡討不到什麽便宜。
如此還不如單純給戚燈曉送貨,省卻許多心事,錢掙得安穩、容易。
話說到這頭,順勢提起上回有人尾隨嚴之默的事,嚴之默就著茶水,當個樂子講了。
聽得連裴澈的眼神裡都染了些許戲謔,想來也是覺得嚴之默這招太損,卻損得恰到好處。
“其實自從聽聞周家的香燭鋪子遭了無賴的訛詐,那周掌櫃還氣病了,到現在還躺在床上下不來,鋪子成日都是他兒子看著,我便想著是否和上回的三剩有關。”
戚燈曉搖搖頭,對周掌櫃的行為很是不恥。
“按理說他家也是有自個兒的工坊,手藝從老一輩傳下來的,竟還行這些歪門邪道。”
又想到周掌櫃怕不是拿著嚴之默給的假方子,成日搗鼓著呢,就覺得那場面著實好笑。
幾人吃了些茶點,樂了一陣,過了一個多時辰,陶氏差遣的小廝送了桂花來,滿滿的一大筐,上頭用乾淨棉布蓋嚴實,免得沾染汙穢。
想來那桂花是老樹了,說不定有百年高齡,花季定是一樹繁茂,多摘些也不妨事。
嚴之默收了桂花,裝好了銀錢,也到了該告辭的時候。
西窗閣結算的六兩多銀子,再加上賣香薰蠟燭和香水的五十兩,今日也算是滿載而歸。
臨走前,余下的兩瓶純露,他送了一瓶給戚燈曉,一瓶打算拿回家給姚灼。
既而今有了陶氏這個主顧,他便打算暫不去香鋪或者胭脂鋪推銷了。
留待陶氏將這份禮送出,再借官夫人的東風要價也不遲,到時還能掙更多。
這日回村時,已經過了晌午的飯點。
姚灼在家等得焦急,一直坐著輪椅在院門口等著,聽到麻三趕車的聲音漸近才放下心來。
九月現在也知道出門迎主人了,雖還是個小肉墩子,可叫起來時已經可以想象以後看家護院時候的模樣。
姚灼推著輪椅迎過去,接過嚴之默手裡的幾個油紙包,進了堂屋拆開看,只見是一隻燒雞,一大張切塊的油餅,還有幾種糕點。
除此之外,還切了一塊豬肉,買了兩隻豬蹄,各色豆子以及四個甜水梨。
“怎麽買這麽多東西,可是把香薰蠟燭賣出去了?”姚灼抬頭看向嚴之默,果然見到自家夫君勾著唇角,下一刻,便把銀子擺上了桌。
“賣了五十兩,是戚掌櫃舅母買去的,他表舅竟是位致仕的老大人。為了送禮,還定了新的,為此特地給我從他們府上摘了名貴的桂花。”
他說完,掀開那筐子上的布給姚灼看。
果見一筐桂花金黃燦爛,香味濃鬱撲鼻。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