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燈曉望一眼門邊的裴澈,右手輕撫腹部,氣質柔和,“還不是為了肚子裡這調皮貨,我也是來縣城尋大夫開個調養的方子,醫館離此也不遠,就是前面過一個街口的安順堂。”
嚴之默也為這將要到來的新生命而歡喜。
“不知我與阿灼何時能有這般好福氣。”
戚燈曉作為過來人,淺淺勾唇道:“你們才成親多久?該有的總會有的。對了,若等灼哥兒醒了,我也想去看看他。”
“阿灼見了戚掌櫃定是高興的,等他醒了,我便來告知您。”
閑話完畢,嚴之默離了房間,正巧小二來了二樓。
嚴之默便省的下去一趟,點了些餐食。
裴澈也吩咐了小二兩句,安排停當,各自回了房。
幾條彈幕冒出來,活像牆角聽八卦的,探頭探腦。
【灼哥兒知道默寶已經在想生包子的事了嗎哈哈哈】
【這兩人的顏值生出來的孩子多好看我已經不敢想】
【哎呀好糾結,又想他們男孩女孩哥兒一樣生一個,湊個美滿,又心疼灼哥兒……】
【前面的,你比主播想得還要遠(點煙)】
姚灼這一覺也睡得頗久,堪堪醒來時已是傍晚。
嚴之默扶他起來吃了些粥湯小菜,吃完後,戚燈曉來這邊略坐了坐。
兩個哥兒說話時,嚴之默怕有什麽自己不方便聽的,便親自去梁氏醫館請了梁大夫來施針。
原本以為施針就是輔助治療的一部分,沒想到針刺下去,似還痛得很。
姚灼這會兒是清醒了,總覺得人前丟臉,把頭埋在嚴之默的懷裡不肯抬起,一雙手垂在一旁,拳頭都攥出青筋。
足足熬了半個時辰,梁大夫也抽走最後一根銀針,棉被重新蓋好,姚灼渾身都教疼出來的冷汗濕透了,一想到這樣的罪還要來兩回,嚴之默都恨不得以身代之。
他如何煎熬的,彈幕裡的鐵粉也都差不離。
【每天這老頭一來,我就不敢看了,我可憐的灼哥兒QAQ】
【這一天天的,感覺默寶還沒灼哥兒休息得好,臉色越來越差了】
【住院的難受,陪床的辛苦,所以家人們,身體健康真是比什麽都重要!】
之後兩日,便也是這麽過的。
姚灼靠著嚴之默給的止痛片,換來不少安睡的時辰,不知是否因為這個緣故,精神恢復地要比想象中要好得多。
第三天梁大夫施針完畢,仔細查看了傷口,又診了脈,便說明日起可以回家養著了。
小藥童呈上密密麻麻三張紙,一張是藥方,另外兩張都是休養時需注意的。
嚴之默仔細收下,隨後結清了診金。
當初帶出來的四十多兩,眼下就還剩十多兩的樣子,再抓完藥,恐怕就不剩什麽了,而且按照梁大夫說的,往後至少三個月,藥都不能斷。
傷筋動骨一百天,這也在意料之中。
反正錢沒了還能再賺,嚴之默在這件事上並不過多焦慮。
當晚裴澈來了一趟,說是他和戚燈曉明日一早也要啟程回白楊鎮,他們是趕自家驢車來的,雖比不上馬車,可也比牛車強許多。
速度更快,後面的車棚也能遮風擋雨。
不妨就正好讓戚燈曉一個孕哥兒帶著姚灼這個傷患坐在車棚裡,嚴之默和裴澈在外趕車,順路將兩人捎回去。
嚴之默思索一番,並未拒絕。
他原本也打算在縣城裡雇車回村,雇到合適的也不易,何況回去數個時辰,也怕路上出個差池。
若是跟著戚燈曉和裴澈,但說裴澈那身手,就能帶給人不少安全感。
事實證明驢車真的比牛車快不少,回時比來時快了大約三分之一的時間。
到了鎮上,戚燈曉先回了西窗閣,裴澈又趕車把嚴之默和姚灼一路送回了村。
驢車一進村口,就吸引了一幫人的目光。
像石坎村也是不富不窮的普通村子,牛車都只有麻三一家有,遑論貴上好幾倍的驢車了。
因為驢這種牲口在鄉野總不如牛更實用,所以買的人少,倒是鎮上城裡買不起馬的人家,往往都會買驢。
因而車子後頭很快墜了一堆好奇的小孩子,還有些跑得快的在村子裡各處嚷嚷,說是來了輛大車。
村裡少有熱鬧看,一時間不少人都聚在了唯一一條村中主路的兩側,果然就見一頭毛驢拉著車,帶出一陣滾滾煙塵,車架上坐著一個模樣堅毅的漢子,面生得很,但旁邊坐的,可不就是嚴童生嗎?
如此車裡的人是誰就呼之欲出了。
一群人議論乍起。
“看樣子是灼哥兒從城裡醫館回來了,也不知那條腿保住沒有!”
“哪可能保得住?一條好腿也禁不住那樣摔!況且本來都跛了好幾年了!”
“倒不知從哪裡來的錢,還雇得起驢車,這從城裡回來不得好幾十文呐?“
“先前我還以為是買了驢車,原來不過就是雇的。”
“哎呦,那人家起碼也雇得起。”
“那嚴童生懂什麽,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
驢車最後在嚴家老屋前停穩,嚴之默在裴澈的幫助下把姚灼背進了屋。
裴澈風風火火,放下人就趕車回白楊鎮了,連口茶都沒喝。
嚴之默歇了口氣,等姚灼在床上躺好,就開始起身生火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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