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豬肚是個細致活,這也是豬肚賤賣也無人要的原因,同類的東西,還有豬大腸。
這些都屬於下水,不是肉,還又髒又黏,要做的好,自然也能成就一道美味,可尋常人家哪有工夫和時間?
就說這兩把麵粉,都沒幾個村戶人舍得出。
嚴之默一邊感慨還是要快些掙錢,一邊仔細地把豬肚洗乾淨,又撕掉了上面的一層白膜。
彈幕裡不少人看得津津有味。
【昨天我在直播間看拔豬毛,今天我在直播間看洗豬肚】
【這麽看還是豬蹄吃起來比較值,豬肚又難洗又難做】
【可豬肚有營養啊,多吃可以增強體質,其實默寶應該多吃點的】
【下回搞點大腸吃吃,那才是真香!】
這廂,嚴之默已經把豬肚洗得乾乾淨淨,繼而冷水下鍋,加薑片黃酒,煮熟後撈出切絲。
隨後熱鍋倒油,丟入蔥薑蒜爆香,加入豬肚爆炒至蜷曲後,倒進平日煮藥的小灶上燒好的開水。
接下來就蓋上鍋蓋,只等湯汁變成奶白色,再丟進別的食材即可。
嚴之默轉而空出手來,拿出菜板切菜。
殊不知,另一頭——
嚴老大百般推卸,但還是被劉春花揪著耳朵,連帶著嚴大澤一起薅出了家門。
劉春花那大嗓門,遠遠地就傳進院中,姚灼耳朵尖,聽清楚之後,當場就看向了牆邊的柴刀和斧頭。
預備去挑一把趁手的之前,又想到嚴之默是最不喜歡自己舞弄這些的,遂先去了灶房報信。
嚴之默聽到後卻沒什麽意外,他早料到原主這位大嫂不是個省油的燈,不來鬧一鬧簡直對不起那張嘴。
“到底算是我們家人,你若看他們就來氣,便在灶房替我看著火,我出去會會他們。”
姚灼哪裡肯,嚴之默這小身板,出去就是三對一。
“我和你一起。”他跟著嚴之默一起朝外走,又保證道:“我不多說話,也不動刀!”
嚴之默瞧他一眼,知道這是把自己上回說的話記在心裡了,欣慰道:“那便一起去。”
又在姚灼耳邊耳語了幾句,姚灼聽沒聽明白尚不清楚,但那耳朵卻是盡數紅透了。
劉春花帶著自家兩個爺們,自以為雄赳赳氣昂昂地殺到嚴家老屋門口,說起來這還是自嚴之默成親那日的鬧劇後,他們頭一回來。
遠看這院門院牆雖也修繕過,但還是窮酸的很。
劉春花打量一番,便覺得嚴老二過得也沒幾分如意,頓時腰板更硬了。
走上前剛打算砸院門喊人出來,沒成想院門竟自己開了。
院裡的嚴家老二把一身粗布衣服,愣是穿出了鎮上書院裡書生才有的氣質,開口說的卻是,“我道是誰呢,這不是大哥大嫂,和我大侄子嗎?”
說罷便一臉笑容地朝院內的姚灼喊道:“阿灼,快出來,大哥大嫂親自上門還錢了!”
話音落地,門外三個人全都傻了眼,還錢?還什麽錢?他們分明是來打聽嚴之默的營生,順便找麻煩的!
【默寶一句話,不僅極品親戚傻了,我也傻了】
【笑得我滿地找頭,主播會說話就多說點】
【剛剛主播和自己老婆咬耳朵,是不是就在商量這個呢?】
【常言道:君子動口不動手~】
還是劉春花第一個反應過來,把嚴大澤往前一推,搶白道:“什麽錢不錢的,我倒要問問你們兩個做叔的,平白無故打我們家大澤做什麽?!”
嚴之默的臉也倏地沉下來,“我還當是大嫂終於長了良心,上門來還錢,原來又是無理取鬧,那便不客氣了,慢走不送!”
說罷就要關上院門,嚴老大急忙伸手去擋,卻不慎推到了嚴之默。
本也沒用什麽力氣,可嚴之默竟像個紙糊的一樣,直接就地倒了!
“夫君!”姚灼急忙過來,一把扶住嚴之默。
只見嚴之默跌倒在地,臉色煞白不說,還一陣猛咳,一點停下來的意思都無。
姚灼一邊給嚴之默撫背順氣,一邊朝嚴老大吼道:“還不去請大夫!是不是非要我夫君死在你們面前,你們才肯放過我們!”
劉春花當下就慌了,“你說什麽呢你?他……他是自己摔的!和我們有什麽關系!”
“我分明看到是嚴老大推了我夫君,你們不想承認不是?那好,咱們就請村長來,再評評理!”
兩人在院門口扯著嗓子互相掰扯,很快這消息就長了腿似的傳到全村。
即使是秋收時節,村裡也總有閑漢和婆娘嬸子的,看熱鬧的人雖遲但到,還帶來了正好剛從後山采草藥回來的王大夫。
嚴之默的體質虧空,要調養回來自然非一日之功,怎麽把脈都必定是不好的,再看他咳得架勢駭人,仿佛下一秒就要吐出一口血來,聽得圍觀的村人不住搖頭。
“嚴老大一家真是作孽呦,這嚴老二本就是個不中用的,要是真氣出個好歹,我倒看看嚴老大日後怎麽好意思到地底下見爹娘!”
不過人來的多了,也沒擋住有那好事的擠進院子裡,看到那滿地的黃果子。
“灼哥兒,你家這是翻曬什麽呢?這果子我瞧著不像是能吃的啊。”
姚灼一直陪在嚴之默身邊,聞言走過去,把想伸手的閑漢往一邊趕了趕,悶聲道:“先前王大夫道這果子裡的籽能入藥,化痰止咳的,我們便自己上山采來,備了一些,也能省點藥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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