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豪車在濱海大道上開的飛快。
夜深人靜,只有發動機的轟鳴昭示著城市裡的不安。
白澈變回小刺蝟蜷縮在黃十八的口袋裡。
黃十八看著認真開車的胡玉還是忍不住問道:“大哥,都多少年沒有過情況了,這次?”
胡玉搖搖頭,讓他盯好沈暝發給他的定位。
黃十八不敢分心,眼看著距離沈暝發給他們的定位越來越近,兩點重合,竟是Wendy的家。
柳成雙和胡玉的車幾乎同時停下,幾個人跳下車,看到站在陰影下的沈暝和五羽。
“怎麽回事?”胡玉衝到沈暝面前低聲問道。
沈暝平靜的說道:“問題不大,應該是小妖。
不過裡面有個人類女性,還是外國人。有點難辦。”
沈暝的眼睛掃了一圈大仙班:“黃大仙,你什麽安排?”
沒等黃十八說話,金柳柳跑過來說道:“沈局長,是我老師,裡面的外國女人,我的老師。我先進去看看。”
金柳柳敲了敲門,沒人開,隱約聽見Wendy在屋裡喊叫。
她索性摸出花盆後面的備用鑰匙,打開門帶著一眾人衝了進去。
“Wendy,你別怕!我帶舅舅們來了!”
金柳柳一進來就看到跌坐在地板上的Wendy,她手裡舉著一個大榴蓮,彷佛意識不到扎手,整個人緊張到面部扭曲全身顫抖。
“六六,幫我抓住他!把他找出來!抓!”
Wendy話還沒說完,兩隻眼睛突然直愣愣的盯著光潔的地板,那雙藍灰色的眼睛,瞳孔震驚到放大,嘴也緩緩張大,還沒來得及喊,“蹦蹬”一聲,栽在了地板上。
“二哥?”
“師父?”
柳成雙毫不猶豫的點了Wendy的穴位,她倒在了地板上,沉沉的睡過去了。
作為一個人類,有些畫面確實過於匪夷所思,還是不看的好。
比如現在,地板在動。
那老舊的地板,彷佛有人在來回蹦跳,上下顫動著。
木質的和式小屋裡站滿了身材高挑的男男女女,地上還躺著一個不省人事的外國女人。
人雖多,卻都靜靜的站著,沒人走動,沒人說話。
午夜時分,城市裡安靜的出奇。
今晚是上弦月,灑進屋裡的月光穿過長勢茂盛的多肉盆栽折射在地板上,那地板的波動看的更加清楚。
五羽雖然來自未來,畢竟是個普通人類。
瞪著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無人經過獨自震動的地板。
五大仙和金柳柳開了獸目,或是好奇或者平靜的盯著地板上的東西。
沈暝一如既往的平靜,帶著領導淡定平和的神態。
獸目一開,看得見神妖仙怪,鬼魂亡靈。
此刻的獸目之下,地板上快速跑過兩個小腿高的孩童。
一個女孩,厚厚的齊劉海,黑黑的長發在發梢綁了個紅色發繩,垂在身後,身上是傳統的紅色振袖和服。
一個男孩,光著腳,上身是和服浴衣,下身是紙做的短褲,一條褲腿上印著一個“皂”字。
兩個人背對著大仙班跑,似乎是在比賽,小女孩拖著長長的和服居然率先伸出手觸到了的牆壁。
一轉身,看到了盯著他們的一群人,伸出小手拉了拉旁邊的小男孩。
男孩沒有轉身,站在屋子的盡頭,面對牆壁。
突然,一顆頭轉了一百八十度。
一張青灰色的臉,面無表情,黑洞洞的眼睛望向大仙班。
兩夥人互相看著對方,誰都沒有說話。
幾秒鍾的時間,房間裡安靜的好像空氣都不再流動。
男孩緩緩的轉過一隻胳膊,牽著小女孩的手。
想要向前走,男孩赤著的小腳卻絆住了自己。
女孩小小的手點點男孩的膝蓋,男孩又轉過兩條腿,露出褲腿上的“皂”字
兩個人動作僵硬,宛如提線木偶,一邊走一邊輪流向側面踢起小小的腳。
同樣只見瞳孔不見眼白的漆黑的眼睛。
同樣五官沒有一絲波動。
嘴裡念著同樣的東瀛歌謠。
“狐狸,狐狸,笑眯眯。”
“狐狸,狐狸,在洞裡。”
“狐狸,狐狸,你采花麽?”
“狐狸,狐狸,是桔梗呀!”
尖細微弱的聲音配上詭異的唱詞,出現在這座和式的小木屋裡,夏天的風都顯得那麽涼。
兩個小孩走到胡玉面前,低下頭齊刷刷的跪下,上身完全趴在地板上,虔誠的念到:“是北方白色山上的狐仙大人呀!”
胡玉抱著肩膀,看著趴在地上的兩個小孩,思索了半天,輕輕開口道:“あの(a no)?”
說完,沉默半晌。
眾人以為他在思考著什麽,卻見他抬起頭,求助的目光看向柳成雙:“完了,不會了,這東瀛話怎說來著?
我先組織組織。二爺,要不,你來?”
小男孩抬起頭,一張臉紋絲不動,卻能讓人感覺出他的天真,沒張嘴,卻能說話:“大人,在華國五年已有,會講些此地的話。”
“啊,那敢情好了,我問問你倆,你倆是誰家的座敷童子?”胡玉點破了兩個小孩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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