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謝衍厲聲道。
韓雙一哆嗦,手不自主就握住了催雪劍。
謝衍滿意了:“好。現在催雪劍也交給你了。韓雙,我跟你季叔在這山上待久了,天賜也長大了,何蠻跟沈途也成親了,我們打算出門走一走,多散散心,以後宗門的事情,就要多勞煩你了。”
“不不不……不會你就是打這個主意吧師尊……”
“怎麽會呢。”謝衍顧左右而言他,“麒麟那小子肯定跟季寒告狀去了,我先去收拾一下他,你也早點睡啊……”
韓雙看著腳底抹油的師尊,欲哭無淚道:“師尊呐!”
。。
謝衍說得不錯,他們前腳剛走,麒麟後腳就找季寒告狀去了。
季寒不喜人聲吵鬧,待婚禮禮成,就從前廳回到了清淨的後院。
麒麟在院子裡找到了季寒,在地上一滾,化作了自己幼時的模樣。
憨態可掬的小麒麟跑到季寒身邊,剛想蹦到他懷裡,就看到季寒已經抱著了……一條魚?
魚是一條金鱗錦鯉,燦金的鱗片沒有一絲雜色,應該是有些修為,脫水也能活,在季寒懷裡乖乖順順的,兩眼上翻,嘴角還有一抹可疑的液體。
麒麟覺得這魚看著有幾分眼熟,但也不記得是在哪見過,扒著季寒的腿問:“爹,你抱著個魚幹什麽?”
“這是何蠻他們拿來的,說是要在家裡養一尾金鱗,他們的屋子還沒建好,就讓我先照顧一段時間。”
雖然和蠻和沈途說這話的時候一個看天一個看地,心虛得不成樣子,但季寒看在他們今日成婚的份上,還是答應了這個要求。
麒麟不樂意了:“那你也不用抱著它啊!”
季寒也不想抱,但這魚一見他就十分欣喜,甩著尾巴就蹦到了他懷裡,然後就乖乖地團成了一團。
金鱗還貼心調高了身體的溫度,身上的鱗片猶如暖玉,季寒抱著覺得很趁手,他又對水族有一種天生的親近,也就留著了——看到何蠻跟沈途兩個咬牙切齒的表情時,季寒還問他們怎麽了。
何蠻簡直要咬斷了自己的後槽牙:“……無事。”
“不行,這魚什麽來頭,也來佔我的位置!”麒麟躍到季寒腿上,硬是把這條金鱗擠了出去。
金鱗啪嗒一聲落到地上,魚身僵直,一副魚生無憾的模樣。
“爹!”擠掉金鱗,麒麟親親熱熱地開始拱季寒的手心,“你看我,這幾年我頭髮是不是又長多了?”
麒麟最親近的就是季寒,他們一個是世間僅剩的真龍,一個是世間唯一的麒麟,麒麟破殼時第一個看到的雖然是謝衍,但時間久了,就知道了謝衍面善心黑的真面目,知道這人指望不上,他就開始另尋大腿。
“我說了多少次,別喊我爹,我可沒有你這樣的兒子。”季寒雖是這麽說著,手上還是揉了揉麒麟毛茸茸的腦袋。
麒麟從小就心眼兒多,惹禍之後要被謝衍打手板,眼淚巴巴就衝著季寒喊“爹”。
喊了幾次後,謝衍打他手掌的板子都被扔到不知哪去了,麒麟得了乖,就再也不改口,連帶著謝衍也得了一聲“父親”。
“爹,有人讓我送你一份禮物,是整整一盒的玉靈芝,你猜是誰送的?”麒麟壞心眼的開始挑撥他兩個爹的感情。
季寒揉麒麟毛發的手頓了一下,悠悠道:“誰?”
“他還給你留了個紙條,父親還想毀了,幸虧我塞在牙縫裡留下來了——”麒麟說著就要把紙條往外吐。
季寒反手一推,把紙條又塞回了麒麟嘴裡。
麒麟猝不及防,這一次是真的把紙條咽了下去。他瞪大眼睛,委屈又震驚地看著季寒。
麒麟這副委屈的神態怎麽看怎麽像小時候嬌氣的小謝衍,季寒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加大力度揉著麒麟的發頂,才讓他收起了這副委屈神態。
“爹,你就不好奇這寫的是什麽嗎?”
“不過是一些故人舊事。”季寒說。
“爹?”麒麟嗓子裡像藏了兩斤蜜糖,“他不會是父親的情敵吧?你們之間是發生了什麽事啊?”
季寒淡淡瞥了從上到下都寫滿好奇的麒麟一眼,下一瞬,麒麟就痛叫著被季寒拎了起來。
麒麟伸著短胖的四肢努力去夠自己的角,可憐兮兮道:“爹!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多嘴了,爹!”
季寒戳了戳麒麟鼓起的面頰:“我和你父親之間,從未有過什麽情敵。你要是好奇這些事,就去問謝衍,讓他慢慢跟你講。”
麒麟抱著自己的頭,可憐兮兮地“哦”了一聲。
“師兄!我總算是找到你了師兄!”牆上忽然冒出一個人頭,熱情地朝這邊打著招呼,“好久不見甚是想念啊師——”
幾根透明的琴弦飛速劃過,趙臨秀被琴弦打落,跌落之前還不忘邀請季寒——“有空來明刀堂玩玩啊師兄——”
琴弦打落趙臨秀後,又回到女子鵝黃色的衣袖中。月明如同一段輕煙落在牆頭,裙擺飄飄發絲輕揚,身上環佩叮當作響。
她對著季寒輕施一禮,懷抱琵琶,隱到了屋簷之後。
“爹爹爹,這又是誰啊?她好像認識你,你認不認識他啊——”
“這麽多問題,你怎麽不來問我?就知道煩你爹,小告狀精。”謝衍將小麒麟拎過去,十分嫌棄他這樣撒嬌賣乖的行為,“嘖嘖嘖,還變成你小時候的樣子,這麽大人了,羞不羞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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