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然:“……”
黎疆眼皮沉的馬上就要睡著了,可頭一挨上冰棺立馬被激的一抖,黎疆哽嘰了一聲,有些委屈似的。
他緩口氣兒,又開始碎碎念,“你啊,從前總是不老實,睡覺的時候更甚,有時候攪得我一晚都睡不沉,習慣了那樣的你,現在看你這般我真的很不適應。”
黎疆想起什麽呵呵笑了幾聲,他費力的支起身子跪在玉棺前,若是從前,他肯定會遵照白褚寧的囑咐不敢挪動顧卿然分毫的,可眼下他喝了那樣多的酒,早都精神恍惚了,哪裡還記得這等事。
這玉棺也足夠大,黎疆跪在那,饒有興致的擺弄起顧卿然的四肢。
熒幕前的顧卿然、小擺,“……”
“頭要這樣,側著點,你平時一個轉身胳膊就放在這了,等再轉回去另一條直接放在腦後——”
黎疆傻傻的,“那樣睡覺胳膊真的不疼嗎?”
目光移至雙腿上,黎疆歪著腦袋思索著,“睡覺時你的腿都騎在我身上,那該怎麽擺呢?”
在顧卿然的注視下,黎疆硬是將他的手腳擺的支離破碎,活像個肢解現場,小擺捂著肚子哈哈笑,“他成功還原了凶案現場啊!”
顧卿然:“……”
經過黎疆一番折騰,顧卿然的遺容著實不雅,連他自己都看不下去了,黎疆好像還不滿足似的,奈何因為在冰棺中凍了太久的緣故,屍體的關節很不靈活,許多高難度動作根本無法完成,黎疆也只能作罷。
“哎,顧卿然啊,你什麽時候這樣老實過啊。”
黎疆玩鬧夠了,打算將顧卿然的屍身恢復原狀,這時他才發現,顧卿然的玉冠被他擺弄的已然松動了。
“從前都是我為你束冠,如今你安安靜靜的再不會搗亂,想必我梳起來會更加輕省。”
黎疆將那枚玉簪子抽出來,從前如瀑布般的秀發如今也被凍得紋絲不動,黎疆耐心的用手指的溫度將顧卿然發絲間的霜花融化,即便顧卿然現在躺著多有不便,即便黎疆喝的爛醉如泥,不知是不是肌肉記憶的緣故,黎疆還是將他的每根發絲都梳得平勻規整。
他拿起那枚仙鶴發冠剛要套上去,忽的想起顧卿然最初戴的那頂七寶琉璃冠,本以為那是給自己的定情之物,未成想到頭來只是場鬧劇罷了。
黎疆想著,顧卿然既然不知這其中特殊的含義,那這東西在他這不過只是頂普通的發冠罷了。
那自己非要留著又有什麽意義呢?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
是該物歸原主了。
當黎疆拿出七寶琉璃冠時,小擺激動的扯著顧卿然的衣袖,眼淚汪汪的,“親愛的宿主,我會想你的。”
顧卿然不懂,“怎麽了?”
“主角觸發了關鍵道具,劇情發展已經迎來了巨大轉機!”
“哈?”
熒幕裡的黎疆將七寶琉璃冠再次戴在顧卿然頭上,酒氣壯了些膽,黎疆低頭在顧卿然額間輕輕的親了口,蜻蜓點水似的,像被誰發現般心虛,他不舍的撫摸著七寶琉璃冠,喃喃道:“或許我早就該還給你的,就算心裡什麽都明白,但就是舍不得,即使知道我們走不了多遠,即使知道你對我沒別的心思,但還是舍不得提前走,自私的想著,在沒有你的日子,能多擁有點回憶——”
飲過酒的黎疆卸下了所有防備,脆弱的叫人心疼,正神情頹然的流著淚,玉棺裡的顧卿然詐屍般猛然的睜開眼!
那一瞬他腦中響起小擺的聲音:「親愛的宿主,七寶琉璃冠上鑲嵌著的原主的命石,就是梵機靈石!」
顧卿然:“???”
「百年來,它無聲無息的為原主提供靈氣滋養,還附帶隨機觸發‘復活’效果,恭喜你,獲得‘再活一次’的獎勵!」
顧卿然吞咽下,看著眼眶煞紅、酒氣熏天的黎疆,覺得事情不妙。
他的理智告訴他,現在絕對不能動!但他的身體告訴他,你要是再不動就要凍成冰雕啦。
在冰棺中躺了十多年,顧卿然現在是從裡向外的冒著寒氣,連血液都不會流動了似的,他覺得自己現在就是一根有思想的冰棍兒。
可即便再冷顧卿然也只能先忍著。
腳凍的刺痛,他忍著。
身上凍的哆嗦不止,他忍著。
但冰棺直貼著腦皮那種寒涼他可是忍不住了,像要將他腦仁冰鎮了似的,黎疆正哭的興起,玉棺中的顧卿然卻突然坐了起來!
……
黎疆目瞪口呆,自己是在做夢嗎?
二人就這麽對視了十幾秒。
顧卿然實在冷的頂不住,他的血液還未完全流通,肢體僵硬的想起身都很困難,他只能衝黎疆張開手臂,怯怯道:“抱我出去。”
黎疆直直的看他,愣了半晌,他一把將顧卿然摟在懷裡,摟的緊緊的,貼的近近的,因為烈酒的緣故,黎疆腦袋都像炸開似的,隻覺這夢境太真實了,顧卿然的身形還如從前那般瘦弱嬌小,就是太涼了。
像抱著塊冰。
顧卿然眼下亟需些熱呼氣來緩和,他任由黎疆抱著,低聲道:“抱我出去。”
“不行,嗚嗚嗚嗚。”黎疆又嚎上了,“姓白的說你不能離開這,會爛掉的!”
“……”
顧卿然因為剛剛蘇醒,連說話都很困難,偏偏黎疆還在這個節骨眼上喝高了,這可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都講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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