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無雙心下微微一驚。
半響,尊貴的燕國長公主垮下了臉:“好吧……其實也沒不管我啦。”
“他們走的時候,朝我這邊踢了一塊石頭,正好到我腳下,我本來想把石頭撥開別礙著我事,結果發現石頭底下居然有一張小紙條。紙條上告訴我,秦隨最近會來江南一帶,讓我保護好自己,至少見著秦隨再死。”
燕無雙憤憤捶桌,一聲巨響之後臉色一僵,訕訕地又把手拿了回去:“你瞧瞧這說的是人話嗎?”
沈惟舟給燕無雙遞了一杯茶:“那救下你就並非偶然了,而是他們刻意為之。”
怪不得他們手裡隻提著一個燕應霖還不緊不慢地和盛空陽那群人虛與委蛇,原來是知道燕無雙沒事,明白她藏在哪兒,這才如此放心。
他們到老槐樹附近之時應該比燕無雙想象中要早很多,或者說他們就是順著蛛絲馬跡一路跟著燕無雙過來的,這才來得及在燕無雙暴露的時候自己出面頂上去,好讓燕無雙繼續隱藏自己。
燕無雙悶悶地應了一聲。
“紙條上沒有提及到他們會去哪裡嗎?”
“沒有。”燕無雙搖搖頭,“字跡很倉促,應該他們也沒想好自己去哪兒。”
“這是第一個原因,那第二個呢?”沈惟舟懨懨地垂眸,覺得事情越來越多越來越亂。
第二個原因……燕無雙沉吟了一下。
“我見過秦隨的畫像。”
反正秦隨也不在,她也無須遵守禮數,乾脆就對狗皇帝直呼其名。明明大家都是平輩,有的人已經當皇帝十幾年,有的人還是個慘兮兮的公主,連口飯也吃不安生。
燕無雙撇撇嘴,接著道:“不是在父皇書房,也不是在哪家小姐的閨閣,你猜我在哪兒看見的?”
還能是哪兒?
沈惟舟能想到的就兩個地方,不是燕國皇帝那兒,就是雲子衍那兒。
這兩個人視秦隨為眼中釘肉中刺,把秦隨當做勁敵,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不值一提。
見沈惟舟不為所動的神色,燕無雙頓覺無趣,但還是放低了聲音,顯得很神秘的樣子:“薛家。”
“燕國世家,薛家。”
沈惟舟微微蹙眉,不自覺捏緊了手中的杯盞。
他能想到與薛家有關的信息,就只有盛空陽自小在薛家長大,是薛家對外承認的薛家小少爺,薛夫人的養子。
薛家又怎麽跟秦隨扯上了關系?
“舟舟,你要小心一點。”燕無雙自來熟地叫上了沈惟舟,一副哥倆好的模樣,“那畫像我是在盛空陽書房看見的,上面還有標記,不過我不懂是什麽意思,除了秦隨的畫像還有幾幅其他的畫像,上面都寫著名字,有些還有身份,比如那個西樓渡。”
“你救了我,我們倆怎麽說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我也不藏著掖著,你小心一點那個盛空陽。”燕無雙皺皺鼻子,“我從在薛家見他第一眼就不喜歡,太端著了,很假,一副甚蠢還裝聰明的模樣,但他就是很奇怪,能讓大部分人都喜歡他。”
“而且他好像很關注你,我總覺得這不是什麽好事,你們不是關系不好嗎,難道傳言有誤?”
沈惟舟把燕無雙的話記在心裡,輕輕搖了搖頭:“傳言無誤,我與他關系確實不好。”
“關系不好還這麽關心你,那就明擺著有問題唄。不是想害你就是想看你出醜,聽我的,繞著他走準沒錯!”
又雜七雜八拉著沈惟舟扯了一通,燕無雙終於滿意,偷偷摸摸地回了自己房間,進自己房間前還特意去了一趟秦隨的房門前,聽了聽裡面有沒有動靜。
自然是什麽都聽不出來,她悻悻地睡覺去了。
隻留下沈惟舟一個人坐在房間裡,沒有點燈,床邊燃著幾根昏暗的蠟燭,氤氳模糊了他穠麗的面容。
“007,”沈惟舟的睡意其實已經消散了大半,他語調溫軟,慢吞吞地問道,“什麽是穿書,什麽是重生?”
[我真的暈了,劇本裡沒說盛空陽是個穿書的啊。]
[他的粉絲已經好一會兒沒說話了。]
[穿書又怎麽了,重生又怎麽了,就憑這個就可以輕易地去否認一個人嗎?]
[額怎麽說,我穿書重生自己過得很好我也能清清白白當白蓮花,我能比盛空陽還白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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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沒注意到,一片夜色之中,沈惟舟房間的窗外不知何時映上了一片黑影。
月光如水銀般傾瀉而下,輕輕給秦隨披上一層銀紗,讓他莫名又多了幾分清冷。
良久,看著房間裡最後的燭光也被吹滅,裡面那人和衣睡下,再無動靜之後,秦隨終於離開。
他慢慢在心裡念了一下這個名字。
沈惟舟。
倒是比那個什麽姓盛的好聽多了。
第54章
經歷了一宿的折騰, 第二天沈惟舟他們全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床。
秦隨比沈惟舟和燕無雙起得都要早些,於是兩個人洗漱好下樓的時候, 就看到一襲黑衣的男子已經找了一個角落坐下, 就等著他們二人過來了。
也不知道是湊巧還是心有靈犀,剛好沈惟舟要坐下的時候,店小二便端著秦隨一早讓人準備的飯菜上來了, 一點也沒讓沈惟舟等。
於是沈惟舟剛醒就吃上了熱乎乎的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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