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趙斂歉意一笑。
“不是公事!”雲驍看看阮朝青,再看看阮老太爺,一時竟不知該怎麽解釋。
阮朝青心知不好,趁阮老太爺注意力在雲驍身上,悄悄起身打算開溜。
“誒青哥是不是也去了?”趙斂像是突然想起來,困惑地看向站起身的阮朝青。
“也不知道是什麽事,要青哥親自跑一趟。”
趙斂面向阮朝青,故而阮朝青清楚看見他瞬間拉直的嘴角。
阮朝青摸摸鼻子,頂著自家老爹要吃人的眼神,訕訕坐回桌邊。
阮老太爺自年輕時候便為人正直,眼裡最是容不得沙子,今日阮朝青若沒有合理的解釋,只怕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趙斂本不打算在阮老太爺跟前問這事兒,只是一頓飯的時間,雲驍三番兩次看阮朝青,恨不得把眼珠子黏在他身上,方才甚至還想包庇阮朝青,實在是教人氣悶!
他雲驍今日前來本就不安好心,哪兒有送年禮趕晚不趕早的道理?偏偏掐著阮朝青回府的空當登門,當真是司馬昭之心!
再說了,以南征王府和鎮北王府水火不容的關系,就是維持面子上的和睦,只需差府裡管事把禮送上即可,怎麽還要勞煩他雲二少爺了?
直到走出南征王府,快要到家時,雲驍才反應過來:齊王殿下方才是不是在針對他?不然怎麽好像說話夾槍帶棒的?
只是......針對他做什麽?
天色已晚,趙斂不再久留,向阮老太爺告了別,就有管事送他出府。
方才走到庭院中,阮朝青卻追了上來,揮揮手讓管事離開,接過了送人離開的活兒。
阮老太爺喜好風雅,覺著積雪看起來也有一番風味,所以南征王府只有路上被清理過,路旁還堆著厚厚的積雪。
月光打在積雪上,反射出皎潔的光,光照在兩人身上,照出兩張面沉如水的臉。
一路無話,阮朝青悶聲走在前面,理也不理身後的趙斂。
齊王府的馬車等在南征王府,將人送到大門口,阮朝青就轉身打算離開,卻被趙斂一把抓住胳膊。
胳膊掙動兩下,沒掙開。
怕扭到這人的手,阮朝青乾脆立在原地偏過頭,既不看趙斂,也不說半句話,臉色臭得要命。
趙斂身量比較高挑,垂眸看著近在咫尺的側臉,沉聲問:“你在生什麽氣?”
“我生什麽氣?”阮朝青不可思議地看著趙斂,“你向我爹告黑狀,你問我生什麽氣?”
“再說了生氣的不是你嗎?你還講不講理了,趙斂?”
不欲糾結誰生氣的問題,趙斂放開阮朝青的胳膊,沉凝的目光直直照進他眼睛裡,“你去青樓做什麽?”
阮朝青不喜他質問的語氣,遂換上一臉不耐煩,“你說去青樓還能做什麽?”
見他這副模樣,趙斂隻覺胸中一股鬱氣堵著,讓人喘不過來氣,眼睛卻還固執地盯著他。
話說出口阮朝青就有些後悔了,被趙斂這副模樣盯著,不由心裡發酸。
這是他從七歲帶大到十七歲的人,他年紀不大,想得卻很多,他身體不好。
“管這麽多做什麽......”一副小老頭模樣......
可兩人現在的情形,似乎不適合說下半句,阮朝青便堪堪吞回了肚子裡。
“阮朝青!”
趙斂眼裡冒火,為阮朝青的口無遮攔。
“你真是......”
真是什麽?不知是趙斂沒說,還是阮朝青沒聽清。
總之等阮朝青反應過來說錯話,趙斂已經上了齊王府馬車。車夫一揚馬鞭,馬車走遠,駛進一片黑暗之中。
阮朝青下意識想跟上去,才下了南征王府門前的台階,竟又停了腳步。
等碌碌的車馬聲徹底消失,他也轉身回府。
作者有話說:
大平日報一月十一日輯:
據受害人雲某所述,事發當日他正往家中走去,路過一個小巷子時突然被人套上麻袋,頭部遭受重擊後昏迷。
大理寺到案發現場采證後,判斷凶器為齊王府的地磚,遂將犯罪嫌疑人鎖定為趙某。目前案件正在進一步調查中,大平日報將持續跟進,協助大理寺將凶手捉拿歸案。
有知道內情的讀者朋友,請為大理寺提供線索,不勝感激。
——
趙某(陰暗扎小人):為什麽要看我老婆?你自己沒有老婆嗎!
第8章 太上皇后
天空很藍,太陽很耀眼,只是打在雪上的陽光,泛著清凌凌的冷意。
雪松上積了厚雪,一陣微風吹過,積雪撲簌簌落下,一層接著一層,落到地上時已經聚了一大堆,在樹下堆積起來,小山坡一樣。
雪松密林中向鑲嵌著一條寬敞的官道,官道上浩浩蕩蕩駛來一行人馬,打頭的是高舉十二面大旗的隊列,大旗之後是手持□□的清遊隊——這是崇安帝出行的導駕儀仗。
緊接著導駕儀仗的是引駕儀仗,文武百官皆在其列。引駕儀仗後重兵把守的就是崇安帝的禦攆。
“王爺,外邊風大,不若把車簾放下吧。”
素蘭見趙斂倚在窗邊,一手撩起車簾向外看,擔心人咳嗽才好幾日又反覆起來。
“無妨,難得出來一次,是該好好看看景。”趙斂把車簾掛在車窗的掛鉤上,通過小小的車窗,出神地望著或靜或動的積雪,望著雪下不時露出的、濃綠的雪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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