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兩人都略顯忐忑地偷看趙斂,生怕他露出異樣神色,好在趙斂唇邊還是掛著一抹笑,並沒有被這句話影響到。
“知道了,把雪人放回去吧。”趙斂拿過雪人手上的小瓷瓶,低聲吩咐道。
“是!”
“等一下!”
沁香剛捧起小雪人轉身,卻被趙斂叫住了。
垂眸看看小雪人空蕩蕩的手,趙斂略一思索,從脖子上解下來一個物什,把那物什輕輕放到雪人手中,趙斂擺擺手。
屋裡燒著地龍,沁香不敢耽擱,小心翼翼地捧著小雪人回到窗外,將之放置到原位,確定與先前沒什麽不同,遂轉身離開。
沁香沒發現,在她走開幾步路時,一個黑影閃過,小雪人雙手捧著的物什不見了。
黑影回到房頂,借著月光打量掌心的小東西——一個竹節形的白玉吊墜。
這是個什麽意思?
可憐黑影滿心期待地來,挨了一晚上的凍,最後滿頭霧水地離開。
作者有話說:
阮朝青(翻開摩斯密碼教學書):碰!咚!
素蘭(憤怒):規矩都學到哪裡去了?
阮朝青(不信邪,翻頁):啪!
趙斂:素蘭,去看看怎麽回事。
阮朝青(憤怒撕書,搬來電報機):啾啾啾!唧唧唧!啁啁啁!
趙斂(抿唇輕笑):嗯?
第5章 松香百合糕
太醫院的太醫用藥向來保守,趙斂吃了這麽多年藥,有些方子對他來說效用甚微。聞太醫較其他人大膽,用藥穩中有奇,故而趙斂吃他的藥見效總是快些。
再加上這次發熱發現、救治得及時,不像以往是半夜開始,次日早晨才被人發現,所以喝了幾天藥之後,趙斂身子也好了不少,不至於在床上躺十天半個月。
這日早晨,齊王府的小廝侍衛在院中鏟雪,侍女們也不得空,院裡院外忙碌——今日又是一個豔陽天,年關將近,齊王府也開始大掃除了。
書房門窗大開,趙斂裹著狐裘,一手擁著手爐,一手舉著閑書,腳邊燒著兩個銀碳盆,邊看書邊聽著院裡的動靜。
往日死氣沉沉的府邸,好像也因為這暫時的熱鬧顯出生氣來。
沁香這時款款走來。
“王爺,李公公又送東西來了,素蘭姐已經去前院招呼著,王爺要過去嗎?”
李忠尚是皇上身邊的總管太監,最得皇上寵信。自打宮裡聽說齊王臥病以來,各種良藥山參流水一般往齊王府來,有各宮娘娘慰問的,也有皇上賞賜的,故而李忠尚三天兩頭就要來一趟。
除了第一次探病時,李忠尚去了趙斂臥房,之後都是在大堂由素蘭招待,送了東西問候幾句就離開。
趙斂擱下閑書和手爐,“那便去瞧瞧吧。”
左右在屋裡呆著也無聊,不若走動走動。
待走到前面大堂時,素蘭正同李忠尚閑話,留心著宮裡人的近況。見趙斂露面,李忠尚連忙放下茶盞,起身行了禮。
“李公公不必多禮。”趙斂坐在上位,抬手叫起,“近日天寒,皇兄可還安好?”
李忠尚弓著腰立在堂內,面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回王爺話,皇上一切安好,只是惦記著王爺身體,總盼著王爺快些痊愈。”
“勞皇兄掛念,過兩日本王身上病氣散了,再入宮拜謝。”
“哎!”李忠尚笑容愈發熱切,“皇上知道了指定高興!昨兒皇上還說若是王爺不能大好,只怕過幾日去雲安寺迎太上皇、太上皇后回宮,十成十要遭怪罪,這下皇上該心安了。”
又寒暄客氣幾句,李忠尚見齊王似有些乏了,便道:“皇上還等著奴才回話,奴才便先行回宮了,王爺仔細將養著。”
“既如此,本王便不留公公了。”
趙斂擱下茶盞,素蘭立刻上前,送李忠尚離開。
人一走,大堂內就空蕩起來,趙斂面上溫和的笑意消失,無甚表情地看著下首桌上的金絲楠木食盒。
不一會兒,素蘭送完人回來,見趙斂還在主位上坐著,提著食盒走上前來。
“皇上惦記著王爺的口味,特意命禦膳房做了松香百合糕送來。離午膳時候還有一會兒,王爺要不要墊墊肚子?”
趙斂瞧了素蘭一眼,沒說話。
見狀,素蘭有些拿不準,可往常南征王府送來松香百合糕,王爺明顯是愛吃的,於是又道:“王爺要是沒有胃口,奴婢便先送去膳房。”
若是一般的糕點,王爺不想吃就賞給下人,再不濟就倒了,斷沒有讓膳房回熱再吃的道理,只不過這是皇上賞賜下來的,可不能隨意處置。
“送去獸房喂獵犬。”
趙斂無波無瀾地說了這麽一句話,卻是把大堂內伺候的侍女都嚇了一跳,愈發低垂腦袋,視野中除了自己的鞋尖,不敢再有其他。
素蘭也吃了一驚,不明白哪點惹了王爺不快。
禦賜的糕點拿去喂獵犬,那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指定要給安一個大不敬的罪名。
唯恐王爺惹怒皇上,腹內思量再三,素蘭討巧笑道:“南征王常送這百合糕給王爺,想來必然是比山珍海味還稀罕的——既然王爺今日沒胃口,不若賞給素蘭,好叫素蘭在沁香她們面前炫耀炫耀。”
說完,面上還是一成不變的笑,心裡卻七上八下,隻悄悄打量王爺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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