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森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正巧那個男生也偷看過來,直直地撞進艾森的眼神裡,著急忙慌地轉回了頭,但艾森仍舊盯著看,在一群學生裡找了找,看到了白襯衫。
他轉回頭無所謂地聳聳肩:“好吧。”他說著站起來,徑直朝男生走去。
安德烈在他背後看著,又挑了一杯檸檬水。
艾森走到那群學生面前,彎彎腰:“打擾了。盧卡斯,能跟你聊聊嗎?”他後半句話對著白襯衫男生講。
學生們愣了一下,很快就曖昧地看向盧卡斯,離他近的女生撞了撞他的肩,笑著叫他快點去。看得出來盧卡斯是個不太經歷這種矚目和場面的人,他有些緊張,剛起了下身,又坐下來,似乎剛發現他手裡還有杯酒,幾乎沒有思考,他看著艾森的眼睛,脫口而出:“我走不了,我還有杯酒沒喝完……”
艾森困惑地歪了下腦袋:“什麽?”
有個穿棒球服的高個子男生替他說:“他賭輸了,要喝了這杯。”盧卡斯坐著沒動,抱歉地看著艾森:“我想我要慢慢喝,因為我不太舒服……”
他的同學們早就在催他,說一個傻賭約而已,不要較真了,但他們越說盧卡斯就越臉紅,越反而一動不動。
安德烈已經換了個能近距離看的座位,一邊看一邊搖頭,這麽純情羞澀又欲迎還拒,他從少年期就沒有經歷過了。
艾森朝盧卡斯伸伸手,問他:“我來。”
盧卡斯愣了一下,艾森從他手裡接過酒,仰頭一口喝光,然後退後一步輕佻地揚了揚下巴:“跟我走,盧卡斯。”
同學們起哄地叫起來,推搡盧卡斯,把他從他們中間推出來,幾乎推到艾森身上,但艾森偏了偏身,沒有碰到。
他們倆往外走,同學中一個男生朝艾森揚揚酒杯:“謝了,今晚你請全場的酒。”
艾森點點頭:“不客氣。”
盧卡斯臉紅的像是熟透了,他跟在艾森身後走,發現艾森向酒吧的後門走去,越走人越稀少,越走燈光越暗。他聽說過有的人是這樣的,第一面就會這樣……他深呼吸,做好了心理準備。他抬頭看艾森的背影,乾咽了一下。
隨後一陣冷風,他抬頭,發現他跟著艾森出了門。
巷子裡?也可以。他抬頭看了看昏暗的路燈和角落裡堆放的箱子,好的,可以靠坐在箱子堆上沒關系。他伸進口袋裡摸了摸,還好,還有兩個,希望夠今晚用。他又看了眼艾森的發梢、肩膀和腰,腰線勁瘦利落,看起來很有力量。
然後艾森停了。
盧卡斯和轉回身的艾森對視,艾森一言不發,偶爾看看角落,盧卡斯想他應該先開口。於是他清了清嗓子:“……你叫什麽名字?”
“艾森。”
“我叫……”盧卡斯愣了一下,突然回想起來,“你剛才是不是直接叫了我的名字?”
“嗯。”艾森好像在角落裡找到了什麽。
盧卡斯打量了一下他,稍稍往後退了一步:“所以……你找我幹什麽?”
“哦,我給你展示一下我的才藝。”
“……什麽?”
艾森笑起來,指著角落裡的一隻柴犬:“我給你表演一個驅魔。”
盧卡斯愣了半天,眨巴著眼,看艾森走到角落,蹲下來,一把按住狗的脖子,可憐的狗頓時淒厲地叫起來。
艾森有點興奮:“你看它,現在已經被附身了,接下來我……”
盧卡斯終於反應過來,他大步走過去,一把推開艾森,把小狗抱起來:“你他媽有什麽毛病!”
“嘿,注意你的措詞。”艾森皺起眉,但繼續解釋,“不要被它的外表蠱惑,剛才我就感覺到有點什麽,應該就是它,它附身的時間太長了,這隻狗快死了,它也跟著衰敗下去,所以才……”
盧卡斯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艾森也不伸手拉他,只是繞過去擋住了他的路,有點不耐煩:“你怎麽不聽人說話啊,我正在講很嚴肅的事。”
盧卡斯盯著艾森在路燈下半明半暗的眼,那篤定的神情和扯淡的話語,說惡魔附身到一隻狗上,還說得自己特別相信,仿佛一個神經病。
盧卡斯這麽想,也就這麽說:“神經病……”
他想繞過去走,但艾森攔住他:“好吧,我看我今天是沒法給你展示才藝了,但你要把它給我留下,我驅一下魔。”
盧卡斯低頭看這隻小狗,小狗瞪著無辜的雙眼,胖乎乎的臉,嗚咽著往盧卡斯懷裡縮,又冷又驚地發著顫,被神經病纏上,可憐得要命。
艾森伸手朝盧卡斯要狗,盧卡斯白他一眼:“傻逼……”
艾森很嚴肅:“年輕人,我們要好好談談你罵人的問題了……不過首先,把狗留下。”
盧卡斯已經懶得理他了,轉過身朝旁邊的門走,邊走邊罵罵咧咧。
艾森不耐煩地歎口氣,也懶得廢話了,一步走到他面前,彎下腰盯著盧卡斯懷裡的狗,問狗:“你叫什麽名字?”
這種問狗名字的行為實在過於傻逼了,盧卡斯沒忍住,一拳砸在了艾森的臉上,艾森愣了一下,盧卡斯快步往前走。
艾森發現沒得到回答是因為沒和狗對上眼神,於是他一把拉住盧卡斯的手臂,把他轉了個圈拽回來。一瞬間盧卡斯猛地抬頭看到了艾森那張不耐煩的臉放大在自己面前,心跳亂了幾拍,但下一秒就看見艾森頂著這張漂亮的臉低下頭去問狗叫什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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