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小貞彎著腰喘氣,“好他媽……快……”
“你缺乏鍛煉。”艾森說,“你看我,很平穩,輕輕松松。”
“那是因為……呼……我生病……呼……”小貞接過安德烈遞來的水,繼續勻氣,“不然我分分鍾跑你一百個。”
艾森的興趣已經轉移了:“冰淇淋在哪兒?”
小貞看著安德烈在紙上劃,很不甘心的樣子:“這結束得太快了,沒有一點實感,這就一個願望了?”
安德烈揚揚紙:“說明你直接。”
小貞狐疑地掃了他們倆一眼:“淦……你們倆不是阿拉神燈吧?要真是我得改改願望,讓我發財,快,讓我發財!”
艾森對著她搖搖頭:“哎呀,錢財是身外物,冰淇淋在哪兒?”
小貞看看他,朝安德烈移動幾步,壓低聲音:“這人不得了啊,講話跟外星人一樣。”
安德烈手微微顫抖:“這你也看得出來??”
“啊?”
“看到了!”艾森指著遠處的冰淇淋車,“Let`s Go Go Gooo——!!”
要說起來,這個冰淇淋的分量確實夠大的,小貞感覺頂得上自己的臉大,得抱著桶走,唯一的缺點就是太甜了,不該多加糖霜的。
他們三個抱著冰淇淋桶在街上邊走邊啃,走進商業區,光顧著吃冰淇淋,忘了說話,街上的人摩肩擦踵,廣場上的噴泉在奏樂,有幾個老人在街角下棋,玩滑板的小學生在平台穿梭,經過的女高中生在電話裡和男朋友吵架,吵著吵著哭起來。
小貞和她擦肩而過,毫無緣由地轉頭看了眼她,想起來自己沒談過戀愛,而後又想到不談戀愛才一身輕松呢,聳聳肩膀轉過了身。
這會兒安德烈已經吃完了,低頭問她:“你膽子也夠大的啊,不怕我們把你拐跑啊。”
小貞毫不在意地回答:“‘把我拐跑’是我現在最大的危機嗎?”她指了指自己稀疏的頭髮,她頭髮原來可是黑色的,現在變成了枯黃色,可不是染的啊,純天然,生理……啊不,病理學變化。
安德烈笑笑,又問:“所以,你媽媽獨自照顧你?”說著幫她擋了下對面橫衝直撞的男人,那人看了眼他們,繞著走開了。
“對啊,我很小的時候我爸就走了。”她豎起手指,“我跟你講,男人靠不住的。”
安德烈點頭:“確實。”
小貞:“?”
艾森終於吃完了,走開去找垃圾桶了,越走越遠,走到了對面。
小貞和安德烈看著他的背影,一個問:“要不要告訴他我手邊就有一個。”另一個問:“好啊,怎麽說?”
接著小貞聲嘶力竭地喊起來:“艾森——!艾森——!艾森啊艾森——!”
安德烈四處開始找報紙,準備擋臉。
那邊艾森轉過身,小貞繼續喊:“這裡有垃圾桶——!這裡有——!看得到嗎?!”
所有人都朝小貞看,安德烈朝天上望。
艾森很無語地把垃圾扔在自己身邊的垃圾桶,然後走了回來。
小貞轉頭,看見安德烈躲閃的眼神,聲明道:“怎麽了?我生病了,時日無多,在大街上喊兩聲怎麽了?大聲喊有益於我身心健康。”
“說得也是。”安德烈點點頭。
“但是,”剛回來的艾森說,“一般大家都是朝大海喊的,或者站在山上喊。”
“我不,我就要衝著大家喊,有人把大海當垃圾桶,有人把天空當垃圾桶,我把大家當,嘿嘿,反正也沒人理我。”小貞轉身向前走,兩人跟了上去。
經過一家婚紗店的時候,小貞停在櫥窗前站了一會兒。
“要結婚嗎?”安德烈掏出紙。
小貞抬頭問他:“你這是在求婚嗎?”
“我不能結婚,我不孕不育。”
小貞轉頭看艾森,艾森說:“我陽痿。”
“……你治眼睛為什麽不順便看看這個。”
“艾森,不要當著小姑娘的面說這個。”
“我怎麽啦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這是個病理學名詞耶……”
安德烈問她:“好吧,你有想結婚的對象嗎?”
“沒有,我誰也不愛,母單,獨孤求敗來著。”
“……”安德烈便問,“那你為什麽想結婚呢?”
“我這個人注重儀式感,我小學畢業那個紀念冊,我做得是最精美的,改天給你們看看。說到哪了?哦對儀式感,結婚就儀式感很強啊,感覺得體驗一下。”
“儀式感的話,”安德烈指指前面不遠的婚紗店,“能用穿婚紗代替嗎?”
小貞剛開始不樂意,走到櫥窗前看到了一套吊鴿子蛋的大紗裙,眼睛都直了:“怎麽不能呢?”
“哪位試婚紗呢?”
艾森和安德烈一左一右,指指小貞。
姐姐彎下腰,笑眯眯的:“好呀,是挑伴娘裙嗎?”
“哦不,我結婚。”
姐姐看看她的臉,抬頭掃了一眼艾森和安德烈。
剩下兩個人七嘴八舌地開始解釋。“這是我們妹妹。”“孩子小,愛鬧。”“我是gay。”“我不知道我自己是什麽。”
十五分鍾後,小貞盯著鏡子中的自己,脫口而出:“我——的——媽——呀。這美女是誰?鏡子裡的我都快認不出我自己了。”
“是你啊,貞德·克拉克啊小傻瓜。”艾森正在沙發上坐,玩遊戲,頭都沒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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