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了全世界就都開心了,自你出現以後,就沒有好事,你瘋了,你有病,你死有余辜。”
勒戈雷突然笑了:“可惜不行,我的人手藝精準,說差兩寸,就差兩寸。”
伊特心跳如雷,好容易才克制住自己的表情,但聲音還是有些發顫。
“你……承認了。”
勒戈雷滿不在乎地聳聳肩,這時魯基烏斯開門進來,又關上門,示意歐石南在外面等。
伊特乾咽了兩下,手腳冰涼,沒想到這麽順利,低下頭邁步:“我要走了。”
魯基烏斯擋在他前面。
伊特甩過頭瞪勒戈雷:“幹什麽,你們還想對我動手?”
“你走歸走,”魯基烏斯說,“竊聽器得留下吧。”
“我……我沒有。”
勒戈雷看都不看這邊,躺回去了,魯基烏斯打開門,叫來三個保鏢,把伊特圍在中間。他們又高又壯,伊特抬起頭掃視他們,色厲內荏地吼他們,魯基烏斯把門關上。
而後其中一人一巴掌將伊特扇翻在地,魯基烏斯擺擺手,三人把伊特拖進衛生間,將他裡裡外外扒了個乾淨,抖出兩個竊聽器,撕扯中打了他好幾拳,又用涼水衝了一遍這位小少爺,然後走出來複命。
十分鍾以後,伊特才如同一條落水狗一樣走了出來,渾身瑟瑟發抖,衣服濕透,牙齒打著戰,拽著自己的衣襟,那裡好幾枚紐扣都被扯掉了,他以前,還從沒有挨過打。
魯基烏斯靠在桌邊看他,仍舊笑眯眯的臉:“現在可以走了。”
伊特頭也不抬,僵硬地朝門邊走去,手剛握上把手,就聽見魯基烏斯慢悠悠的聲音:“今天伊特·馬歇爾的來訪在前門被拍下來,明天就會登上各大頭條。是不是來給他哥哥賠罪的呢,明天就有的猜了。”
伊特僵在原地動不了。
他顫抖著轉過身,看著氣定神閑的魯基烏斯,又向床上的勒戈雷看去,勒戈雷好像已經睡了,隻留下個背影。
他隻好看向魯基烏斯,低聲下氣:“別……別放出來……”
魯基烏斯咧嘴一笑:“你求我咯。”
伊特動也動不了,發著抖愣在原地,雙眼瞪大,無人可求助,只有魯基烏斯笑眯眯地看他。他嘴角的血留下來,蹭花了白襯衫,他乾咽一下,不自覺眼眶通紅,他覺得哥哥可能因為自己要完蛋了。
然後伊特慢慢挪動步伐,如同一座崩塌的山一樣靠近魯基烏斯,在他面前停下,低著頭說:“求……你……”
“大點聲,聽不清。”
聲音加大了。“求你。求求你。”
魯基烏斯笑起來,突然轉向勒戈雷:“喂,你說,厄瑞波斯是不是就是這麽看我們的。”
勒戈雷那邊動了動,人坐起,也笑起來,看著伊特。
伊特要被屈辱壓倒了。
魯基烏斯把手搭在伊特肩膀,彎腰看他的臉,告訴他:“好的,既然你誠心誠意地請求了。”
伊特抬起頭,臉色一會兒紅一會白,魯基烏斯拍拍他:“你走吧。”
伊特如同僵屍一樣挪出了病房,樓道裡靠著牆壁,抱著手臂的歐石南注意到他一副受虐的臉,擋在了他面前,伊特躲閃了一下,低著頭沒抬,歐石南注意到他受傷的脖子,還有發紅的臉。
想了想,歐石南給他讓了路。
伊特挪著腳步走,又轉回身,聲音很小:“真的不是我哥。”
歐石南沒動,伊特也站著不動。
而後歐石南歎了口氣:“我猜也不是。”
伊特才慢慢地轉過身,僵硬地離開了。
歐石南進了房間,勒戈雷和魯基烏斯還在笑,勒戈雷看起來精神好了很多,一個護士進來給他換點滴,歐石南走過去接手:“我來吧。”
“稀奇啊,”勒戈雷抬頭看他,“你還有這麽關心我的時候?”
歐石南認真地換,順便問道:“你遇刺,誰乾的?”
勒戈雷和魯基烏斯都不笑了。
還是勒戈雷先反應過來,問道:“你要替我報仇?”
歐石南已經換好了輸液瓶,低頭看他:“不是你自己安排的吧?”
“我瘋了嗎?”
“不知道。你瘋了嗎?”
“……”
勒戈雷其實早明白,歐石南是個非常厲害的人,有很強的力量,也許在厄瑞波斯面前不值一提,但和普通人比起來也是天上地下。
但勒戈雷有優勢,他畢竟和歐石南有十八年的交情。
“你要我怎麽證明?”勒戈雷問,“還是你要去調查我?”
歐石南不出聲了,轉開了視線,如同勒戈雷知道的一樣,歐石南並不是個有什麽野心或使命的人,他是個單純的、善良的年輕朋友,但他並不蠢。
“我希望你知道你在做什麽。”歐石南說,又看向魯基烏斯,後者立刻站直,嚴肅起來,歐石南繼續道,“我希望你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勒戈雷看著他:“你也是,你應該注意一下跟誰走得近。”
“你說安東尼·馬歇爾嗎?我們的敵人是他嗎?我們不是應該殺厄瑞波斯嗎?”
歐石南不想在待下去了,他轉身離開。
第二天下午,歐石南去見安東尼·馬歇爾的時候,伊特的那句“你死了全世界就都開心了,自你出現以後,就沒有好事,你瘋了,你有病,你死有余辜”已經被掐頭去尾,登上了各大頭條,傳遍了大街小巷,雖然確實沒有他去病院的畫面,但有什麽重要的呢。有人說這段錄音是真的,也有人說是假的,但有什麽重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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