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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愛派_予春焱【完結】》第215頁
  安德烈一路來到海邊,塞給他的東西都在路上掉的差不多了,他從未試圖護住任何東西,就像他沒拒絕接受任何東西,掉了也就掉了,他也不會停下來看,他隻盯著前面,不管不顧地先走了再說。

  他望著浩瀚的月色下的麥田,麥浪淹沒他的膝蓋,他深呼吸,獨自站了很久。

  他的興奮逐漸變成了一種更深沉的意志力量,麥田裡正在辦音樂會,舞台上五光十色的光從南掃到北,下面聚集的打量人群,赤著腳,拿著飲料,三三兩兩地歡呼嬉笑,音樂震天響,麥浪顫抖著一波波高/潮,主唱對著話筒全情投入,正在和全場高唱Queen的《The Show Must Go On》。

  刺眼的彩光四面八方地照著安德烈,他腳下延伸著各個形狀的影子,他從家裡走過來,拿過很多東西,也統統都遺失了,兩手空空又怎麽樣?有人需要自己去東去西,不去又怎麽樣?安德烈不在乎辜負誰的期待或令誰失望,不需要誰停留在他身邊,不必和誰長廝守,自立就是自由,他有自己的坡要走。

  他轉過頭,看著台上和台下的歡呼和喜悅,所以,生活必須要繼續,他的生活一定要繼續,不會為了亡靈待在家裡等死,不會為了愧疚感任折磨予取予求,以後還會去前線,還會殺更多的人,至於要來的報應,來就來吧,今夜的歌要今夜唱,循規蹈矩和保險安全是一秒都不想要,或許他就是喜歡挨一巴掌再還兩巴掌的報復感,喜歡從一無所有再賭到一無所有的刺激感,喜歡孤身一身的自由感,喜歡漂泊不定的懸空感,喜歡和自我鬥爭的撕扯感。他扇了自己的臉一巴掌,告誡自己:“保持清醒安德烈亞歷山德羅維奇,生活必須要繼續。”

  生活必須要繼續。安德烈要邁上這條斜坡,只要不死就是勝利。

  他讓伏基羅帶他去前線,聽炮彈在更近的地方響起,看血肉模糊在眼前一層層上演,他經過被屠殺的小鎮,人們被綁著手跪下,從後面一排排擊殺,屍體歪曲地摞成一堆又一堆,在夏日裡泛出腥臭味,他從那裡經過,有那麽一瞬,看到成百上千的亡靈齊齊地站在自己的屍體前,迷茫而疼痛地望著自己的屍體,遠處炮彈仍在作響,議事廳的旗換了一面又一面,廣播裡野心家信誓旦旦又光明正大地撒謊。

  亡靈們只在死後不久會出現,接著似乎煙消雲散,只有安德烈親手殺的人,才會留在他身邊,失智且無意識,大概只剩恐懼和憤恨,借由安德烈來宣泄。

  安德烈的精神保持著高度的集中——僅限白天,那些東西便不會出現,可是晚上,晚上總是比較難熬的,也就是差不多這時,安德烈發現自己有些微的精神分裂,晚上那些東西出現的時候,安德烈的“主意識”似乎陷入了一種鈍化狀態,而另有一個他面對著折磨和虐待,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多數的折磨和虐待似乎都轉移成了性//關系,至於為什麽會這樣,安德烈猜測或許是他夜晚的人格較為適應地接受它們的存在,摸索出了某種共存的方式。

  這沒有什麽不好,安德烈說了生活要繼續,憑借這樣的分裂,生活確實在繼續。在任務期間,他常有幾天不合眼的情況,而那些東西也沒有出現,而他休假的時候,時間或許給夜晚人格比較多。總而言之,安德烈沒花多長時間,就能像所有人一樣正常的生活、行動,只要他不想見到它們,它們確實不會來打擾他的正事,相對應的,他也不過問夜晚的人格經歷了什麽。

  反正夜晚過去,一切都沒有痕跡。

  關於他夜晚的人格,他了解不多,但通過一些見證人的描述,是個“很浪蕩的家夥”,不出意料。

  他算是走過了斜坡,暫時在台階上歇腳——和纏人的鬼魂達成了和解,正常生活,沒有被鬼逼死,這還不算勝利嗎?試問有幾個人能淡定地摸索出和鬼相處的方法?

  第78章 浪子暴徒-6

  情場上,在安德烈名聲壞掉之前,他過過一段很受歡迎的日子。

  大概在情竇初開的時候,安德烈利用自己的臉蛋和年輕,享受著被人喜愛,享受著他人因為自己的舉動牽腸掛肚,但他不期待任何深層次的交流,頂好是兩條線有過交集,再各自散去。年輕時候談情說愛很像是在玩火,馴服一朵花就意味著被那朵花馴服,他以為自己片葉不沾身,也還是會為不留下的人傷神,因為她說想讓人為她彈鋼琴,就劫持一艘郵輪來彈琴,這是告白也是道別,做完這些他如釋重負,他不會耽誤她的前程,她也不要打擾他的清淨,雖然有遺憾和悵惘,但還是分開最美好。

  初開後,情路便一路順暢。

  人們總是認為他是個靠譜的人,某種意義上他也許確實是,但僅在所謂他願意的時候,如果他不樂意,他會離開得比伏基羅離開他還乾脆,這時大家才會見識到他極端不負責任的一面,而一般最了解的人都是最親近的人,他的個人名聲就漸漸壞下去。

  安德烈十六歲的時候有個跟他年紀差不多大的男孩兒,樂隊的,有段時間安德烈每天騎自行車送他去訓練館練舞,男孩兒沒有任何缺點,性格和善,面容溫和,身體柔軟,完美的0號,安德烈為他著迷了好一段時間,兩個人每天打打鬧鬧,像情侶也像朋友,男孩兒在他生日那天跟他求婚,說從沒想過會這麽投緣,這也許就是命運。安德烈說噢噢好,我出去買包煙,然後再也沒回去。後來想起來,安德烈還會覺得蠻好笑的,對他來說,命運是他自己在12歲獨自面對的那條斜坡,以及14歲麥田裡獨自看的演唱會,不是男孩兒說的每天一起吃的麵包、去訓練館的路、周末的電影和某個月的一場流星雨。就還挺無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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