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之皺著臉:“夏神醫?誰呀,說的準麽?”
寇思這下說話流暢了:“夏長留夏神醫,是無憂王麾下的第一神醫,您許是沒有聽說過,他一直在邊疆,鮮少回京。聽聞多虧有他才能平定南疆叛亂,對蠱毒的造詣之深,連禦醫都自愧弗如呢。”
夏知之半信半疑,聽起來挺有名的,還是個軍醫,應該不會是沽名釣譽吧?他自己圖有原身留下的理論知識,可是原身也沒實踐過,不敢胡亂指揮,還是明天再找個醫生看看吧。
“我看他傷口不太好,你還是把藥端過來吧,”他想了想:“還有,再幫我帶碗粥......我要媳婦喂我。”
說罷嬌嗔著用手推他,寇思無奈,隻得出門。
夏知之回屋關門,打了個哆嗦——他上輩子自詡嬌滴滴水嫩嫩,然而家裡開工廠,畢業就被舅舅騙去工地吃灰。舅舅年歲沒比他大多少,管起人來倒是半點不手軟,連翹個小拇指都要挨打,更別提穿什麽“奇裝異服”,跟小姐妹一樣約會泡吧。
他都好久沒有撒嬌了!!猛地這麽一來,居然自己都不習慣了!!
再想想如今老公沒見著影,反而娶了個媳婦,當真命運捉弄人。
委屈的淚水不爭氣地從嘴角流出,讓人忍不住想摸摸男神寬慰一下。
夏知之小心鑽進被窩裡,瞅著安靜休憩的“媳婦”,忍不住伸爪子替他捋開滑落在臉上的頭髮,又小心的、臉紅著用手背虛虛貼了貼他的額頭,感覺還是很燙。
夏同志穿越前年方二十六,也單身了二十六年,早早出了櫃,一心想找個真愛。結果念書念了個生物科學,畢業又稀裡糊塗改去做工程,每天灰頭土臉的,別說真愛,連集美們都差點不肯認他......
也不知道原主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不是真的……夏知之雙眼放空,想起原主對他說什麽,可以分出一縷魂魄,繼續現世生活雲雲。
當時沒搞懂,現在想想,難不成是要他精分?一半留在現世,一半穿越過來?可是也沒感覺缺了啥,不知道那邊的現代醫學能不能檢測出來......估計不能吧,不然得算什麽病?
想著想著思維又偏了,算算存款,心道還好老子買了不少保險,真是機智。
雖然不怕家裡困難,但是莫名其妙被精分,再也見不到爸媽了,心裡還是有點小藍過呢。
小少爺嚶嚶嚶的碰了碰男神的頭髮,剛洗過卻並不是很順滑,又探了探被窩的溫度,果然在出汗。
沈山南這些年顛沛流離,且不說有人在身邊,就是一個人也不曾深眠過。如今夏知之在一旁自以為隱蔽的動來動去,他又如何真能睡著?眯著眼,果見他又摸索想找自己的手,臉還紅著,眼中有明顯的擔憂。
少爺若不說話,身上的貴氣和精致就越發鮮明,翦瞳秋水,眉目自成詩三百。許是長得慢,模樣瞧著比實際年紀還要小一些,蹙眉時讓人恨不得把心都捧出來哄他。
沈山南陡然直面對方,距離如此之近,隻覺眼裡突然一陣乾澀刺痛,刺的他又閉上眼,繃緊了拳。
不爭氣的眼淚瞬間從嘴角流出!!!
第4章 好兄弟一被子
寇思以己度人,完全沒意識到夏知之想自己投喂沈山南,隻當少爺心血來潮要換個人伺候。端著盤子進來,跺跺腳,又輕而易舉被趕了出去。
他出去後夏知之哄醒“睡著”的沈山南,將他半扶起喝粥,喝完粥又喂藥——這藥苦的很,他一吃慣了西式膠囊的人對此避之不及,沈山南卻猶如枯木遇甘霖,即便眼睛都睜不開,還是毫不猶豫的喝了進去。
雖然他一直面無表情,也不說話,但是夏知之還是感覺到了渴求,於是心裡又一酸,想著這娃得吃多少苦,連喝藥都甘之如飴?
他未曾這麽服侍過人,沈山南又久逢溫暖,四肢麻痹脹痛,提不起力來。饒是夏知之控制著速度,還是漏下去些。
夏知之趕緊給他擦乾淨,沈山南喉頭滾動,又被撬開嘴塞進一塊蜜餞,裡面的果核也剃掉了。他含著蜜餞,半響未等到下文,便眯起眼,在閃動的黑斑之間,勉強分辨出小少爺正很不雅觀的蹲在床上收拾殘局。
再待夏知之回頭,便隻瞧見“媳婦兒”閉著眼的乖巧樣,簡直越看越喜歡。
尤其是喉結微動、小刷子一樣的睫毛顫顫巍巍不肯打開時,恨不得湊上去摸摸……當然,念及之前沈山南的躲避,醞釀半響,到底沒好意思,隻把對方塞回被子裡。
許是腹飽體暖,隔著被子輕微而陌生的拍擊也不是那麽難以忍受了。漱口擦臉後,沈山南居然就真的掙扎著陷入半昏迷式的睡夢中。
夏知之見他面部慘白,雙頰眼周卻泛著潮紅,眉頭緊蹙。翻身下床,從櫃子裡扒拉出一件防雨用的罩衣,剪成幾塊布,悄聲從窗戶口撥進一大團雪,捏緊實了包住,給他擦額頭。
記憶裡內功這種東西就像個BUG,別說感冒發燒,便是重傷瀕死,還有一口氣在就有的救。沈山南武功多高他不知道,但聽那什麽夏神醫的說法,應當沒什麽大礙才是。
夏知之雖未服侍過人,但好歹是個成年人。心裡惦記著事,也沒睡踏實,半夜起來給沈山南喂了兩次水,換了幾次自製冰袋。
他沒叫服侍的小廝,一來懶得和寇思較勁,二來看沈山南的模樣也不是習慣親近於人的,怕驚擾他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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