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鬼祟勾起嘴角,好像是笑了,他竟也會笑......
......
沈山南的重劍並未出鞘,隻一根樹枝便破了護體內力。
所有情緒如潮水般褪去,他熟練的蹲下翻找。從黑影內袋裡翻出一塊玉製令牌,上書止涼山莊幾個字,背面是一行弟子名。
他連細看都未曾,看見止涼山莊後就將牌子捏碎,用內力震為齏粉。
他的動作很快,迅速將屍體的外衫褪盡搜了一遍,隻暗袋裡有和夏亭如出一轍的雜物包,估計是止涼山莊統一發放的。
下意識將碎銀子捏扁,和火折子、鹽巴一起放入懷中,懷中蜜餞的觸感讓他猛然一怔,這才想起他現在跟著小少爺...並不需要這些東西了。
但是頓了頓,看著眼前屍體痛苦扭曲的臉,他還是沒有扔掉。
也許有一天......
搜完身,將屍體身上的衣服全部脫掉。一根樹枝並不會引發大出血,他用衣服裹好屍體,拖著尋了處山坳,將頭割下,血放乾後削成幾瓣,連同一條胳膊,都扔了下去。
剩下的如法炮製,尋了幾處地方丟下。
他去過的山林極多,山上有什麽基本一眼就能認出來,冬天食物不好尋,這屍體在外絕過不了今晚。
做完這些,又尋了一處溪流,將上方浮冰擊碎,洗乾淨手上不小心沾的血,又將衣服點燃燒盡。確保燒完後,余下的灰用溪水衝掉。
這黑影沒帶劍,倒是方便許多。
衝完他站在溪水旁,將從不離身的寬劍拔出,用內力擊打劍鞘內開關,從最底部倒出幾片極小的鏤空鐵片。
鐵片都是一模一樣的,好像從哪裡摳下來的浮雕花紋一般。
他撿起一個,剩下的又放回劍鞘內,轉頭離開。
下山的路上遇到一座破廟,說破其實也不破,只是外牆老舊的厲害,但是周遭都打掃的很乾淨,可以看出還特意除了草。
他習慣性的腳步微頓,推門進去。果然供桌上有凍得硬邦的饅頭。
還有幾個乾巴巴的野果,也不知是誰“孝敬”的,十分寒酸。
頭頂上那怒目圓瞪的王靈官宛若空氣,他半點眼神未分,頭都不抬,拿起一個饅頭兩三口吞下,吃完才發覺自己不餓。
......又忘了。
出門在外,尤其是在這種荒涼的地方,又剛處理過屍體,這樣的環境太過熟悉,以至於完全不用動腦子,全憑慣性做事。
饅頭硬的像磚頭,小少爺肯定是不能吃的,他面無表情的把貢品還給豎著“中指”的靈官,終於運起輕功飄下山。
遠遠地,看見小少爺坐在車轅上跟幾個小孩玩。
不過少爺一直在注意山那邊,看見一個人影過來,立刻跳起來揮手。
幾個被他用糖收買的小孩們也叫喚:“哦哦哦!回來啦!”
沈山南靠近,聽見夏知之無語的“訓斥”他們:“那是我...那是我弟弟!你們叫咩啊!”
小孩們:“哦哦哦!叫咩啊!”
“咩啊咩啊!”
一瞬間喧鬧襲來,仿佛回到人間。
今天的吱吱:我的南怎麽還不回來(望妻石)
第21章 快來熱情搓澡
夏知之跟小孩子鬧成一團,好不容易脫身,拉著上車:“別理他們,褚言和十九買了好多包子,給你留了!快進來。”
“回來了,是什麽人,追到沒有?”
褚言這個臭棋簍子拉著初陽不放,非要和他一決高下。見沈山南回來,立刻拋下生無可戀的同伴,好奇問。
沈山南將扣在手中的鐵片拋給他。
“這是什麽?”十九和西涼都湊過來,他們兩個都是黑衣衛首領,竟然未能察覺有人跟蹤,屬實算失職了。
那鐵片只有指節長短,鏤空的形狀似是半個虎頭,褚言翻來覆去觀察,皺眉:“好像在哪裡見過...”
西涼:“那人呢?”
沈山南的視線從小少爺身上移開——對方正殷勤的給他遞包子,與西涼對視。
西涼愣了兩秒,忽然悟了。
彳亍口巴。
馬車內氣氛瞬間有些微妙,連小少爺也察覺不對勁,嚼包子的速度都慢下來了。
褚言的聲音打破寂靜,他實在想不起來,便將鐵片扔給十九:“收著,回頭帶給亭兒瞧瞧。”
夏知之包子噎住嗓子眼,狂咳。
褚言:“你從哪兒摳下來的?”
沈山南:“劍。”
褚言:“那劍呢?”
沈山南:“血。”
褚言:“唔...其他的沒有了?衣服令牌之類,你搜身了嗎?屍體扔哪兒去了?他使得什麽功夫——”
沈山南的目光轉移,緩緩落在他身上。
褚言:“......”
褚言摸摸下巴,怎舌:“哎哎?沒必要吧,我就問問。”
他們走的並非常規路線,早上出發時可以確定沒人跟蹤,這會兒剛出山莊核心范圍就被盯上了,不應該啊,哪邊的勢力手能這麽長?
“要去找麽。”十九低聲問。
褚言想了想,搖頭:“算了,人都死了,先出發吧。哦對,”他忽然想起什麽:“幾個人?沒讓人得機會傳訊出去吧。”
“一。”沈山南道,至於傳訊不傳訊,他連一個字都懶得蹦。在座的除了褚言,誰不知道他的來歷?他能十年逃亡活到現在,又怎麽會留下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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