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初山,凝淵之前和他說過的名字,墨子弦心裡好受了些,多少還是有句真話的,名字和住址最起碼沒騙他。
微風吹動桃花落了滿地,離至才想起來,自己一開始想問的問題是什麽,一邊跟著墨子弦往外走,一邊問:“少帝是留了鳳凰精魄在你靈海嗎?”
墨子弦怔了下:“什麽?”
離至:“你剛剛不是說,少帝與你說了話,不是給你留了鳳凰精魄嗎?”
墨子弦把離至的話想個明白,含糊的恩了一聲,心裡又罵凝淵王八蛋,這鳳凰精魄是從偽裝成龍傲天系統的時候就留了吧?
心裡又給他記了一筆,不過,墨子弦皺了眉,凝淵不是穿越的,他怎麽會知道龍傲天系統這個名字?現在凝淵再挨打,問起來不方便,先記下來,下次問。
走到院外的拐角,墨子弦停下腳步,察覺到四處無人,才回頭低聲問:“你們知道,為什麽凝淵成了皇朝的儲君了嗎?”
離至對他無隱瞞:“具體不知,應該是為了隱瞞自己的身份做遮掩的。”
“哦對了,我們不在的時候,你不要說起少帝的事情。”
墨子弦不解:“為什麽?”
離至解釋道:“這次下山,少帝傳了鳳帝秘術給我們,讓我們說話之前布上術法,防止隔牆有耳。”
“哦。”墨子弦應承下來,眉頭輕輕皺起,這麽謹慎的嗎?不過也是,世家和宗門,都想吃凝淵的肉。
想到這裡,墨子弦眼中閃現戾氣,不管凝淵是儲君還是鳳帝,有人敢傷他一根汗毛,自己非扒了那個人的皮。
有些事離至知道的不多,墨子弦想著尹無用可能知道的多些。
調轉了腳步往寢房走,凝淵在挨揍他不方便問,總是可以問尹無用的。
只是到了寢房,卻發現裡面只有鬱夷在,正在皺眉撓頭的翻著醫書,看到他進來,嚇了一跳:“怎麽了?”
不怪他大驚小怪,實在是墨子弦現在因為微挺的肚子,連院門都不出,哪怕是鬱夷說他穿了大氅,別人定看不出,他也不信。
墨子弦左右看了看:“尹無用呢?”
鬱夷茫然:“不知道啊!好像有兩天沒見他了,估計去五靈塔了吧。”
墨子弦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問鬱夷:“真的看不出來?”
鬱夷狂搖頭:“真看不出來,邊沿有雪獸絨羽,兩邊一碰,看不到內裡。”
“那我去五靈塔找尹無用。”
“我跟你一起去。”
兩個人在五靈塔找了幾圈,連尹無用的影子都沒有,問袁度,袁度也說兩日沒見他了。
墨子弦摸著下巴猜測,不會是猜到自己會問他,提前跑了吧?
算了,那就不問他了,反正他要去找凝淵,到時候直接問凝淵,也不是什麽大事。
聽說他要走,鬱夷良久無言,最後盯著他的肚子問:“那你還墮胎嗎?”
墨子弦也盯著肚子看了好一會:“我還沒想好。”
鬱夷嚇出一身的冷汗,以後再也不聽墨子弦的鬼話了,還好之前的墮胎藥沒用,要不然現在孩子沒了,墨子弦跟他說後悔了,鬱夷能哭死。
凝淵一路上跌跌撞撞,等到了卜家所在的佔星城,已經是一身的傷。
一群鳳凰飛在雲層之上,一路上沒有驚擾凡間,來到卜家之上,慢慢落了下來。
三十隻鳳凰,展開身形,把卜家遮的嚴實,齊齊哀鳴,隨後燒天的鳳凰之火隨之而下。
凝淵一身黑衣,站在遠處的城樓上,負手而立,城中的百姓倉皇而逃,誰都不敢近一步。
他冷眼看著卜家,背在身後的手,指尖輕搓,凡人無辜,他不會牽連,卜家老幼,他也不會傷害,只是卜家老祖,不殺不足以解心頭之恨。
只是,原本應該四處逃竄的卜家,此時卻靜悄悄的毫無動靜,詭譎怪誕。
鳳凰之火懸在卜家之上,燒紅了半邊天,凝淵遮了自己身上所有的鳳凰之氣,隻用紅蓮化成的五靈之氣,眉頭深皺。
卜家是提前收到消息跑了?只是天涯海角,一族之人能跑到何處?
凝淵手指微動,戈翼把鳳凰之火又往下壓去,離卜家最高的塔樓,只有二寸遠,像是風一吹,火勢就會蔓延下去。
頃刻間,陽光萬裡的天空,大雨傾盆,狂風怒號,雷電朝著戈翼他們的頭上砸去。
凝淵猛的抬頭,今日動靜過大,他想過會吸引天道的目光,卻沒猜到天道會插手此事。
高高在上的天道,第一次,插手了人間事。
只是,鳳凰在浴火重生,天道就打算用這區區雷電?若是如此,那何懼。
狂風怒號,天昏地暗,整個佔星城再無一絲日光照射下來。
凝淵的心提著,心神緊繃,手不自覺的攥成了拳頭。
鳳凰之火,豈是平凡雨水可以澆滅的,哪怕驟風暴雨,鳳凰之火還是一點點向下壓去,雙方互相僵持了三日,依舊誰也不退讓。
一道道雷劈到頭上,帶著可怖的威壓,他們死死抗住,終於有鳳凰悶哼一聲,隨後把鮮血生咽了下去。
凝淵心提著,時刻留意著鳳凰的情形,鳳鳴聲在雨裡嘶吼,聲勢浩大,帶著無邊的狂傲,每一聲都在呐喊著不懼。
到了凝淵緊張的雙目赤紅時,狂風暴雨急停,無邊的陰雲不甘的散去,仿佛這幾日的情形都是虛幻。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