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王妃本來就是拿來充樣子的, 皇上和厲王才不會為了他大動乾戈,你只要稍微做得隱晦點就沒事。”安平郡主說道:“至於二表哥那裡, 你不用擔心,厲王妃越處境艱難,才會越容易被說動。”
“你要是把這事辦好了,到時候在二表哥面前反倒是大功一件。”
胡氏恍然,覺得安平郡主說得頗有道理,慌亂情緒不由消了不少,一時也忘了之前被對方頤指氣使的惱怒,感激道:“多謝郡主提點。”
“回去之後記得養養病,有點被鬼物魘住了的樣子。別一開始就急著往厲王妃身上扯,甚至反而要給他說好話。要讓人相信,你確實不會對他有那麽刻薄的心思,知道麽?”
“這樣別人才會相信你是碰到了妖術,身不由己。之後再慢慢讓惡鬼的流言傳出去,不能操之過急。”安平郡主最後說道。
胡氏聞言驚了一驚,連忙點頭,“我記下了。”
她確實慌得有些沒章法了,所幸安平郡主提醒,不然恐怕是一回去就要讓人把事情往外傳的。
有了對策,胡氏離開郡主府時多少鎮定了一點。她一路上想著接下來該如何行事,雖然仍舊對祝瑞鴻得知此事後的反應十分擔心,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盡力給自己開脫了。
回府後,胡氏便一副虛弱的樣子,讓人請了大夫。
她臉色倒還確實看著不好,仆人們連忙去了。大夫看診的時候,祝瑞鴻正好從禮部回來了。
“夫人身子不適?怎麽叫大夫了?”祝瑞鴻得知後過來探望,皺眉問道。
胡氏想到祝瑞鴻會有的反應就心慌得厲害,越發臉色蒼白,出了層虛汗,有些艱難地應道:“妾、妾身在那賞花宴上受了些驚嚇,不慎昏倒……”
祝瑞鴻眉頭愈發擰緊,“受了什麽驚嚇?”
安平郡主辦的賞花宴,怎麽還會出事?
胡氏更加緊張了,但也只能硬著頭皮道:“我也不知是怎麽回事,本來在帶厲王妃介紹認識各位夫人時還好好的,突然就像被什麽魘住了似的,說了些胡話,也沒了意識,一下子就昏倒在地……”
“什麽?”祝瑞鴻聽到似乎竟還跟祝子翎有關,頓時感覺有些不妙,沉下臉打斷胡氏,“你當時在幹什麽?說什麽胡話了?”
胡氏看他疾言厲色的樣子,知道瞞不過去,乾脆先委屈道:“妾身當時本來是好好在跟王妃說話,不知怎麽就中了邪,說、說了些對王妃不敬的話……”胡氏哭哭啼啼起來,“那些話根本不是我想的,當時我肯定是被什麽邪物用了妖術!”
祝瑞鴻越聽越覺得不妙,忍不住不耐地厲聲問道:“你到底說了什麽?!”
胡氏小心地看了祝瑞鴻一眼,有些抽噎著說道:“原、原本我是在帶王妃認識人,順便誇了王妃幾句,可王妃偏要覺得我會對他不利。我……我本想解釋,卻莫名中了邪,說了些要對王妃不利的話……”
胡氏吞吞吐吐地說完,祝瑞鴻的臉色已經全黑了,“你說話的時候,別人都聽到了?”
胡氏微微低下頭,心虛道:“我,我也不清楚。那邪物對我施完了妖法,我就直接昏過去了……”
祝瑞鴻見她這樣卻是越發怒道:“你這個時候在我面前遮遮掩掩有什麽用?!”
“事情你都惹出來了,回來了反而不說實話?是想讓我一無所知,明天去朝中被同僚們譏笑嗎?!”
“……”胡氏無法,隻好把事情經過又說得清楚了些。雖然還是盡力描補了一番自己的所作所為,但那些話裡大致的意思,還是現場的一些情況卻是不敢再隱瞞了。
“雖、雖然當時我昏過去了,但之前我還在領著王妃在認識人,身邊有好幾位夫人……恐、恐怕是有不少人聽到了……”胡氏戰戰兢兢地說。
祝瑞鴻聽完之後差點也是眼前一黑,幾乎都想跟著昏倒一回。
他猜到胡氏應該是說了些出格的話,可也沒想到竟然會這麽出格!
而且還被一圈達官貴人的夫人直接聽到了,恐怕就這一天過去,這京城的上層圈子裡就能傳遍了!
他向來謹小慎微,不給自己留下一星半點的汙點,哪知道一時不注意,胡氏就給他惹出這麽大一樁醜事來!
祝瑞鴻可不相信胡氏說的什麽她沒這麽想過,都是因為碰上了妖術。
雖然祝子翎這個兒子確實不爭氣,所以他也很少管,但祝瑞鴻也不是不知道胡氏對祝子翎的想法態度。比起胡氏故意對祝子翎說的那些好話,恐怕是那所謂的胡話更符合她的真實所想。
要是祝子翎沒嫁出去,胡氏雖然未必會真的那麽做,但有那種攔著對方科舉的想法,祝瑞鴻一點也不意外。
只不過以前胡氏還算又分寸,針對祝子翎也鬧得不出格,沒傳出什麽難聽的話,祝瑞鴻便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
可現在……
祝瑞鴻咬牙,臉上肌肉緊繃,神色陰沉,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瞪著胡氏:“你還有沒有腦子?!當著那麽多人說這種話?你想幹什麽?!”
“是不是看著我再過幾年可能進內閣你覺得不舒坦?故意來拖我的後腿來了?!”
祝瑞鴻作為禮部尚書,如今又還算年輕,一直覺得離他進入內閣這個權力中樞,差的不過只是時間。
只要他再好好養望幾年,不出什麽紕漏,成為閣臣已經是板上釘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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