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盞閉著眼睛,心中盤算:目前為止還OK,祁淵沒有起疑。接下來就要繼續裝病,尋找逃跑的機會,最好能把深藍一並帶走,穩住,能贏!
祁淵輕輕地把他放在床上,葉盞閉上眼睛裝睡,還裝模作樣地拉著祁淵的手不讓他走。
祁淵從善如流,坐在床邊看了他好一會兒,仿佛自言自語一般說道:“今天你毒癮發作,所以我不和你計較什麽……”
葉盞心想:太好了,您老送佛送到西,乾脆把我當成屁一樣放了吧!
祁淵繼續說:“但是你以後不能繼續吸下去了。”
等等,他在說什麽?看到自己墮落,他不應該開心才對嗎?
“本來想利用毒癮折磨你,現在我改變主意了,”祁淵的手緩緩撫摸他的臉,“雖然性格爛到無可救藥,但至少臉和身體都很漂亮,不像Omega那麽禁不起折騰,也不會懷孕。”
這些話根本就是說給他聽的,葉盞心亂如麻地想,祁淵知道自己在裝睡。可他不敢睜眼,只能如坐針氈地忍受著。
至於祁淵的話是什麽意思,對他的未來意味著什麽,他暫時拒絕思考。
有什麽冰涼的東西拷上了自己的手腕,“哢噠”一聲,祁淵把他鎖在了床上。
“這個東西比拘束帶牢固很多,你可以試著掙脫看看,”祁淵俯下身在他額頭上輕輕一吻,“在戒掉毒癮之前,就先做我的‘Omega’吧。”
第7章 想當年
◎妹想到。◎
祁淵離開後,葉盞立刻睜開眼睛,小幅度地扯弄起那個銀環。
確定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後,葉盞的心態崩了。
苦肉計根本一點用都沒有,祁淵反而還很欣賞他的掙扎。武力反抗會被鎮壓,妥協求饒會被玩弄,他必須重新思考對待祁淵的策略,絕對不能仗著舊情就心懷僥幸。
他一邊盤算著,一邊慢慢讓疲憊的身體放松下來,陷入休息狀態。只有保持良好的身體,才能更好地謀求出路。
興許是因為白天的遭遇,葉盞做了個久違的夢,夢裡他聽到了悠長的口哨聲,在呼嘯的夜風中一聲長一聲短,一聲淒厲一聲嘶啞,像飛蠅一般揮之不去。
在傭兵的黑話系統中,這幾聲口哨是“救命”的意思。
屋內的人都醒了,四下傳來窸窸窣窣的低語和身體在木板床上翻動的聲音。沒有人會傻到出去救人,尤其是在這樣寒冷的夜裡,讓人離開被窩簡直是犯罪。
但葉盞去了。出門前,他聽到同屋的傭兵嘟嘟囔囔地叫道:“小葉子,別去。”
“危險。”
那時候自己才幾歲?好像不到14,還有些天真莽撞的年紀……
葉盞沒聽,他覺得求救者身上說不定有錢、武器、食物或者藥品——哪一樣都是他急缺的。黑夜裡他頂風前行,沙子像細密的彈雨,劈劈啪啪地打在他身上,手電筒的光被吹得凌亂不堪。
那個求救者一看到燈光,就脫力地倒在了地上,葉盞走過去,發現他塊頭龐大,裝備精良,皮甲上有三兩個彈孔,血流如注。
“救命——”那人一把抓住了他的腳踝,同時肩膀聳動,葉盞用燈光一照,才發現他背上用帆布睡袋綁著一個長條形的東西,隨著呼吸一起一伏。
葉盞解開帆布睡袋,立刻感到一口灼熱的氣噴到自己手上,接著便是一張少年的臉。少年臉頰通紅,呼吸急促,病得那麽厲害,好像風一吹就會熄滅的燭火。
“求你,救救少爺,帶著他跑!”求救者厲聲嘶叫,死死地抓著他的腳腕,“不要回去!無論誰來帶他回去,都不要答應,那裡不是家……”
“你有錢麽?”葉盞興致缺缺地打斷他。
將死之人,他一天也不知要遇到多少,他可沒有多余的憐憫之心。
“……胸口。”大塊頭嘶啞地說。
葉盞摸了把他的胸口,摘下了一枚沉甸甸的徽章,是純金的,徽章上有一圈設計簡潔的花紋,中間是一個奇怪的符號:3/4。
葉盞愉快地收下了金子,又在求救者身上摸了一圈,找到了兩把彈夾空空的槍,一把多功能軍刀,一根皮帶,一雙牛皮靴子……他像殺魚一般迅速將求救者剝光,收進背上的大背包裡。最後單手拎起那幼貓一樣的少年抗在肩上,對求救者說:“我會救他的。”
求救者的眼皮沉沉地落了下去,嘴角卻微微翹起,露出一個解脫的笑。他灰敗的嘴唇僵硬地翻動,仿佛在重複一個幽怨的詛咒:“不要回去……”
“安息吧。”葉盞拿了汽油,均勻地灑在他身上,然後用一根火柴把他點燃了。及時焚燒屍體是個好習慣,畢竟誰也不知道人死後會變異成什麽鬼東西。
葉盞回到屋裡,把戰利品和少年丟在自己床上。少年隻到他肩膀那麽高,輕得像一隻小貓,留著乖乖的劉海,皮膚嬌嫩,五官漂亮,跟個小女孩似的。
“醒醒。”葉盞毫不憐惜地拍他的臉,留下了通紅的巴掌印,少年“唔嗯”幾聲,緩緩張開雙眼。
他的睫毛可真長,又卷又翹,像洋娃娃一樣。眼眶裡滿是淚水,眼瞳像兩顆圓圓的黑葡萄,看起來可口又多汁。他一醒過來就蜷縮成小小一團,害怕得瑟瑟發抖。
“你叫什麽名字?”葉盞放柔了語調。
小可憐怯生生地打量著他,細聲細氣地說:“祁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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