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是一個適合哀悼的時刻,沉沉的暮色潑灑一地,使一切都變得憂鬱而感傷。
“灰塵。”祁淵忽然道。
“嗯?”葉盞抬頭。
祁淵的指尖劃過櫃門:“門上有不明顯的一層灰,應該是送他桔梗花的人幫他擦過,根據花的腐敗程度,時間不會超過一個月。”
“嗯,”葉盞點頭,“能有人在亭午死後十年一直送花,也挺好……”
“不是,”祁淵說,“我忽然想到,趙一葦的櫃門上,是沒有任何灰塵的。”
葉盞立刻想到:“有人來看過他,而且給他擦拭過櫃門!”
他很自然地想了下去:“資料顯示趙一葦的人際關系非常簡單,能來看望他的估計只有妻子和孩子了,也就是說……”
“登記冊。”祁淵果斷道。
兩個人立刻下樓,問工作人員要了登記冊,果然有一條很新的記錄顯示,有一人基本每隔兩三個月都會來一次,而最近的一次就在一周前。
他的名字叫李青草。
作者有話說:
前兩天紅包發high了,不小心沒留下足夠的抽獎金額,結果他就抽獎失敗了= =
抽獎沒法再開,為了補償,請大家在這章下面隨便留點言,這三天評論的都會發紅包~
第42章 越查越詭異
◎“還是直接把我當成強盜吧。”◎
“李青草?和趙一葦相關的資料上沒有這個人啊, ”葉盞納悶道,“這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也許就是他的某個親人,”祁淵說, “失去居住資格後,很多人會改名換姓,偷偷躲在城市裡。”
他再次打電話讓劉理查詢李青草的檔案, 而劉理查下來, 卻發現居民檔案庫中壓根沒有這號人存在。祁淵沒有感到意外:“‘李青草’不是真名,但他一定就藏在城市的某個角落, 你可以試著從地下居民查起。”
“沒問題!”劉理答應得很利索, 接下來卻變得吞吞吐吐, “哎呀老大您看,我這個月多幹了那麽多活……”
“知道了, 給你開雙倍工資。”
“雙、雙倍?”劉理直接笑傻了, “謝謝爸爸!”
“嘟——”爸爸無情地掛了他電話。
夕陽西下, 玄城沐浴在寧靜的暮色裡, 兩人坐在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交流看法。葉盞在手機上搜索糧儲局的位置,“辭職前劉玲在糧儲局工作沒錯吧,那種地方一般不會隨便開除人。我們可以去問問她的前上司, 開除她的理由到底是什麽。”
他抬頭望了眼天色, “啊, 不對, 這個點糧儲局應該下班了,要不我們明天再去?”
“下班了不是更好嗎?”祁淵隨口道, “我們可以直接登門拜訪。”
“嗯?”葉盞斜了他一眼, “看不出你喜歡來硬的啊?”
“我一直很硬啊, ”祁淵說,“你又不是不知道。”
大概是他的表情過於正經,穿得又太過衣冠禽獸,葉盞一時沒能接受這個反差,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不許開黃腔!”
“哦……”祁淵撇撇嘴,“碰又不讓碰,嘴上說說也不行麽。”
這家夥,越來越囂張了,一看就是缺少正義的毒打,葉盞在心裡將他批判一通,忽然眼前遞過來一根煙。
“抽麽?”祁淵自己嘴上叼著一根,含糊地問。
葉盞懷疑他是自己想抽,但又不想背上汙染車內環境的惡名,就攛掇自己也抽。祁淵的煙一看就是名貴貨色,和外面的廉價牌子不一樣,葉盞不客氣地叼住了煙頭,祁淵便傾身向前,用自己的煙尾湊上來為他點煙,星火在紙卷間輕輕一躍,煙尾閃爍微暗的火光。
祁淵搖下車窗,讓薄暮的暖風吹入,吹散了一車煙霧。
葉盞靠在椅背上,眯著眼睛吞雲吐霧,“你什麽時候學會抽煙的?”
祁淵的姿勢比他優雅得多,手肘搭在車窗上,修長的手指夾著煙,他就有本事讓身上所有東西都顯得很矜貴,“不是你教我的嗎?”。
那是壞小孩葉盞拉著他躲在廁所裡,強行把煙塞進他嘴裡,看他嗆得咳嗽,就嘎嘎大笑。但葉盞不知道的是,他心裡其實很高興,因為那支煙前一秒還叼在葉盞嘴裡。
“那個不算,”葉盞說,“你是什麽時候主動想抽的?”
“想你的時候。”
“喂,正經問你話呢。”
“‘喂’?”
“……親愛的,正經問你話呢,”葉盞修改措辭,“好好回答別瞎撩。”
“是真的。”祁淵露出了個“愛信不信”的表情。
他現在段位太高,無論作出什麽神情都是滴水不漏,葉盞已經不是太能分辨他說話的真假。為什麽我會在意這個?葉盞捫心自問,好像他心裡的祁淵還一直是那個會被煙嗆到的、身上味道永遠清爽乾淨的乖乖少年,而不是眼前這個叫人看不出喜怒的成熟Alpha。
他不太擅長處理複雜的情感糾葛,每次一往深處琢磨,就有些腦筋打結,於是乾脆不想,把手機遞到祁淵眼皮底下:“地址找到了,什麽時候過去?”
“不急,先吃個晚飯,”祁淵掐滅煙頭,丟到了用作垃圾桶的置物袋裡,然後啟動車子,“中午說要請你吃番茄魚都沒吃上,現在去?”
葉盞欣然答應,剛要把煙屁股丟出窗外,就被祁淵眼疾手快地奪了下來,扔進了置物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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