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苦了。”風饒將他摘下十字,平平地放在地上。緊接著化身為巨蟒,將父親一點點吞入腹中。這個過程略顯漫長,室內一片詭異的死寂,只有一種仿佛是鱗片在摩擦、肌肉在擠壓、粘液在潤滑的聲音微微響動著。
Nahash被吞噬後,倚在十字架上的男人睫毛顫動,終於睜開了雙眼。他從一個無比疲憊的夢中醒來,眯著眼打了個哈欠,“哈啊……好久沒做過這麽累的夢了。很高興你做了正確的選擇,風醫生,這下我準備的很多對付你的辦法,就用不上了……”
他是有很多能拖風饒去死的辦法,可惜沒有任何一種能很快解開Nahash的束縛。他已經等不起那麽久的時間,對樂銘的擔心快讓他發狂了。所以他一定要冒這個險來找風饒。
風饒沉默地消化著,半晌才問道:“你說,你有辦法對付我……用夢魘的力量,能不能控制住蛇魔?”
“嗯……也許,誰知道呢?”凌景像評價貨物一樣打量他,“我只知道如果成功的話,蛇魔將成為我最好的夢魘收藏品。”
風饒抿了抿嘴唇,忽然向他深鞠一躬,“無論如何,拜托你了。”
“不說那麽遠的事,”凌景笑眯眯地受了他這一禮,反手從懷中掏出一份合同,“不如先把這份退化藥的全球獨家代理銷售協議簽一簽吧?你也知道緋流的事,夢國的虧空有點大。不過我們的銷售網絡還在,只要……”
風饒沒有等他說完,甚至懶得看那張寫滿不平等條約的合同,就用靈力簽上了自己的簽名。他望向白發的夢魘之主,誠懇道:
“付出什麽代價我都無所謂,我只希望……能用風饒的身份,真真正正地再活一次。”
作者有話說:
配角的故事終於都寫完了,高歌猛進直奔結局
第160章 智商外掛
◎難得溫存。◎
夜空平靜而深邃, 深藍的夜幕上彌散著薄霧與繁星。龍並未走遠,而是飛上了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在空中展開了一片小小的領域。
葉盞很安靜地躺在他的懷裡, 手軟軟地環著他的腰,頭埋在他的小腹間,一呼一吸很有韻律。想不起來有多久沒有過這樣溫存的時刻了, 祁淵迷戀地望著懷中人的睡顏, 心裡清楚此刻的安寧只不過是建立在葉盞的虛弱上罷了。
祁淵將力量緩緩輸回他的身體,之前與“海巫”的大戰中, 他所吞噬的怪物本質上是一個精純的能量體, 這一口下去, 相當於吞掉了葉盞的大部分力量。吃下去容易,要還回去, 則需要很長的時間和耐心。
玄意血脈還未消散, 葉盞的身體很涼很軟, 面色有些缺乏生氣地發白, 頭髮濕漉漉地滴著水,即使用力量烘幹了,不一會兒又變得濕噠噠的了。祁淵不厭其煩地用小熱風幫他吹乾頭髮,手指插入發間慢慢地梳理著。葉盞舒服得變換了三種姿勢, 每一次都挨得更近些, 仿佛渴望更多的親密觸摸。
大概是後半夜, 葉盞才悠悠轉醒, 茫茫然間看到近在咫尺的他男人,還露出了一個朦朧的微笑。隨著七魂八竅慢慢回歸, 痛覺也跟著蜂擁而上, 葉盞立刻齜牙咧嘴起來:“嘶好痛痛痛痛痛——”再一看, 他男人的俊臉就顯得面目可憎了,葉盞伸手就去拽祁淵的頭髮,“狗東西,你是趁我睡覺又打了我一頓吧?”
祁淵還沉浸在幸福中,渾不在意地握住他的手心親了親:“你終於醒了。”
“現在幾點了?我睡了多久?”
“凌晨一點十二。”
“所以你趁我睡覺揍了我七個小時!”
“我沒有打你。”
“不然我身上為什麽會那麽痛?我昏迷前都沒有那麽痛……”葉盞試圖坐起來,然而很快他的腰就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嘎嘎聲,葉盞又神色扭曲地躺回了祁淵腿上,順便掐了一把他的腹肌。
“玄意的血脈正在消散,你對痛覺的感知漸漸恢復了。再加上我正在用力量修複你的身體,骨肉新生總是會伴隨著疼痛的。”祁淵想了想,伸出手指,搭在他的唇上,“實在痛的話,你就咬我吧……”
話音未落,葉盞就憤憤地在他手指上咬了一口,他有多痛,咬得就有多狠,很快便留下一圈滲血的牙印。祁淵摩挲著那圈紅印,露出一個多少帶點瘋的笑:“很漂亮,像戒指一樣。”
“說什麽逼話呢,我殺了你哦。”
“那也可以。”祁淵微微揚起下巴,露出脖頸,“反正我欠你太多,你殺我一百回也不足惜的。”
現在葉盞就很想在他脖子上掐一圈項鏈,在他的腦門上劃一刀拉鏈,只可惜他現在還不具備揍人的能力,隻好在祁淵大腿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好了,冷笑著開始算帳:“怎麽?你不打算裝了?”
“裝什麽?”
“裝成失去人性、六親不認的混蛋,為了將我留在身邊不擇手段,不惜奪取我們孩子的力量——”葉盞緩緩道,“雖然我的記憶依然這樣告訴我,但是經歷了這麽多事,你不能指望我還相信這套鬼話吧?”
再聯想到樂銘交給他的那封信,信中的自己曾說過,他身上的奇怪狀況是達成目的的必要手段。葉盞自然而然地懷疑自己的大腦被動過什麽手腳,而過去的自己也默許了這種行為。凌景、樂銘和祁淵,這三個家夥估計都知道真相,只有自己被蒙在鼓裡。
如果說之前他還有耐心陪他們演下去,現在則隻想掀翻棋盤,情勢遠比他想象得更加緊迫,他必須了解全部的真相,才可能做出最準確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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