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們其實也無力改變什麽,”風饒勸道,“現在照顧好小燈,就是最大的幫助了。隔壁辦公室的王姐不是剛生過小孩嗎?要不要一起過去問問有沒有孩子用的東西?”
“我帶了一些過來,一個月的量,我想足夠了。”葉盞示意那四個貼身保鏢把東西拿過來,又遞出一塊芯片,“這是深藍的芯片,隨便找個Mazarine機型都能用,這段時間他也會留在這裡幫忙。”
“我也不知道能說點什麽,現在說什麽也沒有用了,總之你要多保重啊!”夏明焰使勁拍了拍葉盞的背。
“我會的,”葉盞微笑道,“我們都會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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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盞走後,夏明焰主動承擔起男媽媽的職責,抱著寶寶越看越喜歡。然而當他情不自禁撅起嘴想要在寶寶臉上香吻一個的時候,寶寶忽然十分抗拒地抬起小手,啪嘰一聲打在他臉上。
夏明焰如遭雷劈,捂著臉頰欲哭無淚,那一巴掌的力道怎麽比成年男人還大?打得他腦袋瓜嗡嗡的,顴骨都像被打折了。
“你還真的跟你葉盞爸似的,怎麽還有暴力傾向呢?也不學點好的,學你祁淵爸爸啊,又禮貌又有氣質……”嘀咕到一半夏明焰的聲音便猛然刹住了,黯然道,“哦,不對,祁淵那小子已經……你還是一個都不要學了,就跟著你夏叔叔,多學學各種傳統美德。”
“需要幫忙嗎?”風饒問,“我這邊倒是還騰得出空來。”
“不不不,你忙你的!”夏明焰連忙拒絕道,“你手上的這個項目才是重中之重!要是退化藥真的能研製出來,你就是全人類的救星!”
“哈哈哈說不上說不上,”風饒撓著後腦杓,嘿嘿笑道,“大話等到一期臨床試驗結果出來再說。那我不打擾了,先去忙啦。”
說著,他右手拎著半袋瓜子和一袋瓜子殼,左手拎著李青草,回了自己辦公室。李青草始終沉默地跟著他,一言不發。
“還記得葉盞和祁淵嗎?你媽媽就是他們救出來的。沒想到一年不見,孩子都有了……”風饒和善地拍拍李青草的背,“我以為見到老熟人,你會開心一點呢,怎麽還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李青草咬著下唇,仍舊和之前所有時候一樣,充滿警戒地盯著他,仿佛他背後藏著什麽怪物。他的話一天比一天少,到現在除了必要時,已經不再和他搭一句話。
風饒一開始還覺得是自己的問題,但出去轉一圈,自己明明還是那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大帥哥風饒啊?他琢磨著是手上這個項目太過重大,超出了年輕人的心理承受范圍,過大的壓力和工作強度以及現在的緊張局勢,的確會導致人出現各種各樣的心理問題。
風饒一度想讓李青草換個導師,休息休息,但這孩子卻執意要跟著他,而且對組內其他研究員也相當排斥,所以到現在風饒也只有這麽一個助理。不過畢竟是自己撿回來的野貓嘛,還能怎麽辦,只能好好養著,再說他對這個年輕人也是有偏愛的。
“那個孩子的血統真是有趣,”風饒又換了個話題,“如果用他的血做覺醒劑,最後會出現什麽效果呢,真是好奇啊……”
聽聞此言,李青草憋在心中的岩漿一個沒忍住便噴發出來,他斥責道:“你又在打什麽主意,他還是個嬰兒啊!”
“喂喂,我只是開玩笑而已啦,我在你心中的形象就這麽差嘛!”風饒也被他喝得一愣,委屈道,“在你心中我是那種會對小嬰兒下手的人渣嗎?!”
“是麽……”李青草到底是松了一口氣。看來今天裡人格不在,或許是因為葉盞來訪,那個邪惡的人格一時不敢出現,怕被看出破綻。眼前的這個,還是那個寬容大度、和善可親的,他十分敬重的風醫生。
一直高度繃緊的神經已經很難再松弛下來,李青草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至少今天,不,也許是這兩個小時,他能暫時放松警惕——盡管他警惕與否,其實區別不大,任何人在那個魔鬼手中都是可笑的玩物罷了。
“照顧小孩的事就交給明焰,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李青草將整理好的實驗報告遞給風饒,“這是3號實驗體的數據,退化藥用在他身上的效果非常好……”
“嗯嗯,”風饒一邊漫不經心地接過來,一邊笑道,“說實話,我對那孩子興趣不大,但是葉盞真是太——讓我好奇了!”
李青草猛地抬起頭來,死死地盯著風饒:沒摘眼鏡,微笑依舊,話音溫柔,但他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長時間培養起的默契讓他第一眼就認出了蛇魔的存在——他將那個邪惡的人格稱為蛇魔。
“是你。”他咬牙切齒道。
“你知道嗎?我就喜歡你這點,”蛇魔的笑容越發興奮,“你總是能第一時間將我認出來,小草,你真是我的知己。”
李青草急切地問道:“你想對葉盞做什麽?”
“唔,這取決於他身上藏著什麽樣的秘密。”風饒從實驗報告上摘下一張紙,慢條斯理地疊著一隻紙飛機。
“秘密?”
“他在說謊,你聽出來了嗎,他身上滿是謊言的味道。”
“葉盞哪裡說謊了?”李青草飛快地回想了一遍剛才葉盞說的話,無論如何也無法苟同這個觀點。因為他在葉盞身上看到了巨大的苦痛與決心,一個人是不會拿殺死自己的摯愛撒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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