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敢說不敢做嗎?”祁淵的聲音有些啞,解開了第三顆扣子,身體放松地向後靠在桌子上,像一頭慵懶的獅子。
葉盞冷汗直冒,頗有些騎虎難下。正在這時,他口袋裡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爺爺爺爺,我們來救你了!”
這是他給南枝特別設置的葫蘆娃鈴聲,葉盞激動地在心裡一拍大腿,好家夥,這孫女沒白疼,知道關鍵時刻來救人了!
祁淵不爽地眯起眼睛,盯著他的手機,似乎準備讓它重蹈注射器的覆轍,但是很快,他自己的通訊器也響了起來。
“boss,我們被襲擊了。坐標在XXXX:XXXX。”
“深藍深藍,救命啊啊啊啊!”
兩條壞消息同時傳來,葉盞一躍而起,“走走走,救人去!”
他剛站起來就是一趔趄,立刻從包裡掏出又一支抑製劑。
“都說了別打這個,你現在是我的眷族,我可以把力量借給你。”祁淵皺眉道,尖牙咬破手指,擠出幾滴血來,手指點在葉盞的額頭,飛快地畫出一枚印記。
“靠!”葉盞感到一股磅礴的力量湧入身體,頓時精神了,“你不是有辦法的嗎?那剛才還一副委身於我的樣子!”
祁淵的小九九沒能得逞,臭著一張臉,走到門邊。
葉盞仔細一回味,頓時覺得處處是陷阱,他壓根沒想到祁淵能做到這種地步,差點被他軟磨硬泡地拿下了!
“你的決心很讓人感動,”葉盞湊到他身後,長籲短歎道,“唉,不過你有那個心思,不如對自己好一點,不要浪費在我身上……”
祁淵一邊開門一邊回頭吼了他一句,“閉嘴。”
“砰!”
那是瞬間發生的事,在大門敞開的瞬間,葉盞忽然一把將他撲倒在地,祁淵隻感到一股勁風從頭頂擦過,重重地打在門上。葉盞將他牢牢地護在身下,胳膊護住了他的頭。
是敵襲!
他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竟然大意到這種地步!恍惚間祁淵想,不管葉盞剛才扯了多少鬼話,至少“願意為我而死”這一句是真的。
無暇猶豫,祁淵迅速做出反應,驟然而起的颶風將他們牢牢包裹,他將葉盞拉起來,緊張地檢查他的全身:“沒事吧?!”
“沒事,倒是你快把我的手腕捏斷了。”葉盞不甚在意地拍拍身上的土。
祁淵立刻松開了手,有些抱歉地揉了揉。他操縱風,迅速將方圓一公裡內的地皮搜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麽敵人的存在。可剛才他們的確受到了襲擊,門板上還嵌著那個襲擊物:一顆金屬小球,直徑一厘米左右,看起來並不像是子彈。
葉盞神色很凝重,拉著他遠離那間房子,“你用風把那顆小球拿下來,千萬不要靠近。”
“這是什麽?”祁淵照做,風是他延伸的感官,他感到那顆小球比一般的金屬沉,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血腥氣。
“念珠。鉛做的外殼,裡面裝了一滴人血。”葉盞嘖了一聲,“沒想到他會來……”
“誰?”
“他的代號是Bishop主教。主教一共有兩個,其中一個極端危險,我只聽說過,沒怎麽見過面,因為他從來不出現在人前。”葉盞說,“只要他出現,絕對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祁淵心思一動,“你說的那個主教,是不是十五六歲左右的少年,穿著紅色僧侶袍?”
“對,是他,”葉盞驚疑道,“你見過?”
“在核電站,孔雀拍到了他,他應該沒有注意到我們。”
“核電站……他自己就是一座核反應爐。”葉盞沉吟道,“他從舊土來,那邊有一群和他一樣的人,被稱為‘核法師’,他們可以吸收輻射,甚至操控輻射,普通人根本不會想和他們作戰,就算沒當場死掉,之後的人生也完了,白血病和癌症的發病率比正常人高百倍,生下的子孫後代也容易畸形……”
祁淵聽說過‘舊土’這個地方,那是舊世界最後的基地,修建有龐大的地下城,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全國各地的精英人才、高端技術、文化遺產、武器裝備等等,全都被送到了地下城。那是舊世界的長城和金字塔,隔絕了戰爭了騷亂,人類曾以為它可以抵禦一切。
後來有一天,十余顆核彈將舊土夷為平地,然後就沒有然後了。至今那邊的地下城依然有人類生存,只是生存質量怎麽樣,很不好說。
他們一邊交流情報一邊向著裝甲車的坐標靠近,葉盞在手機裡叮囑南枝:“遇到穿紅衣服的,千萬不要打起來,跑得越遠越好,看到金屬小球不要靠近,用沙子包起來丟出去,我們馬上就到。”
“什麽小球,彈珠那麽大的嗎?”南枝問,“我們的車子都已經被打成窟窿了,到處都是那玩意兒,我現在手上還捏著一個呢。”
“沒裂開吧?”
“沒裂,不過我看那邊那個大哥像是打算把小球捏碎,看看裡麵包著什麽。”
“裡面是核法師的血,”葉盞道,“一旦球破了,海量輻射吸到飽。”
電話那頭立刻傳來了范驍的慘叫,“嗷嗷嗷!”
“別叫了,這不還沒碎嗎?”南枝頭一回見到比自己還莽的,立刻指著鼻子教訓起來。
葉盞掛了電話,心裡真替那邊捏把汗。
祁淵問:“你好像很了解那裡。”
“去過,”葉盞言簡意賅地回答,“那裡是凌景的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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