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魁禍首站在他背後,臉上仍帶著該死的無辜和迷惑:“哥,到底發生了什麽?”
聽到門外的巨響,祁淵甚至有些害怕,自打他們重逢後葉盞就沒見過他那麽慫的樣子。
情急之下,葉盞再也顧不上那麽多,轉身抱住祁淵的腰,“先別管有的沒的,我們有危險了,等會聽我命令。”
“嗯。”祁淵先是驚訝,隨後臉上浮起了紅雲,心上人忽然抱住了自己,他慌得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麽放了。
砰——
鐵門轟然倒地,三個氣勢洶洶的墮種殺進來,卻看到兩人在門口相擁而立,50米大刀險些沒收回來。
祁淵看他們凶神惡煞,也怕怕的,但依然努力護著葉盞——哥哥從來沒有這樣需要過他呢!
從一方面來說,他又覺得這三個墮種並不可怕,反而叫他感到親切。有什麽黑暗而痛苦的東西在心底蔓延,一些破碎的記憶像撲不滅的火星,時不時燙他一下……不,不能想起來!祁淵一瑟縮,立刻就躲進了溫暖明亮的記憶裡。
這一定是個夢,一旦醒過來,他就永遠無法感到幸福了……
“命令他們走。”葉盞小聲說。
祁淵點頭,聲音卻忍不住打顫:“你們,走,別、別過來啊。”
三個墮種面面相覷,滿頭的問號。無論是樣貌還是氣息都如假包換,但眼前這隻膽怯害羞的糯仔到底是誰啊!
“我們走。”葉盞拉著完全搞不清狀況的祁淵,直直地穿過三個墮種,進入走廊。
祁淵察覺到自己說話管用,於是凶巴巴地回頭補充了一句:“不許跟過來!”
三個墮種齊刷刷地低頭,恭送他們離開,“是!”
第77章 最後的逃亡(下)
◎不回頭。◎
危機解除, 葉盞出了一身冷汗。
眼見安全了,他卻不知道該把手上牽著的祁淵怎麽辦才好。如果丟下不管,很快其他人就會察覺異狀的吧?總之還是帶在身邊比較保險, 等緋流的藥效過去,他會繼續陷入昏迷,也礙不著自己什麽事。
祁淵東張西望, 總覺得周遭的一切看起來陌生又熟悉, 尤其是經過的人,似乎馬上能脫口而出他們的名字。
一個逐荒成員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恭敬地問道:“Boss, 損失評估報告已經做好了, 需要交給您嗎?”
我該說什麽好?為什麽低著頭不敢看我?祁淵又困又乏,腦袋根本轉不起來, 不知所措地看向葉盞。
葉盞道:“我和你們boss有事要處理, 你明天再來吧。”
“好的。”逐荒成員領命, 儼然已經把葉盞當成了二號人物。
為了表現友善和歉意, 祁淵對他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那人高馬大的家夥卻像是嚇到了,嘴巴張成O型。
怎麽了,我笑得很可怕嗎?祁淵鬱悶地摸摸臉頰, 被葉盞迅速拉走了。還好周圍人雖然多, 卻都有點怕他似的, 一直離得遠遠的。祁淵越來越困, 渾身肌肉酸軟無力,亦步亦趨地跟在葉盞身後, 眼睛已經眯了起來。
他根本沒想到要問葉盞會帶他去哪裡, 只是全身心地信賴他, 只要哥哥在身邊,他就可以不用想那些複雜的事,只要能在他身邊……大腦好像被尖銳的針刺痛了一下,止不住的悲傷彌漫上來,祁淵下意識抓緊了葉盞的手,等他反應過來時,才意識到自己又用力過度了,連忙松開。
葉盞的手被他捏得通紅,能看見明顯的指印,然而葉盞似乎根本沒察覺,只顧拉著他向前走。祁淵暗暗松了口氣,手又小心翼翼地探上前,輕輕握住了他的小指。兩人刷臉進入了停機庫。
秦航早就潛伏在約定好的戰鬥機中,緊張地等待葉盞過來會和。他看到金屬大門悄無聲息地滑開,走廊的燈光傾瀉而入,照亮了兩個人影——等等,怎麽會有兩個人?!
秦航稍稍探頭,看到葉盞面無表情地走入停機庫,跟在他身後的正是祁淵!
不好!秦航大駭,心臟撲通撲通狂跳,到底怎麽回事?他和葉盞的密謀被發現了?!還是說,葉盞欺詐了他,從頭到尾這都是一場為了逮捕他的陰謀?!
他的手探入懷中,握緊配槍,不抱希望地準備背水一戰,卻見葉盞完全忽略了這架戰鬥機,轉頭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那裡停著一艘型號老舊的飛行船,玄城出品的Mazarine三代,外觀和系統都經過改造,純黑塗裝,外殼布滿劃傷和彈痕。這正是五年前葉盞從玄城開走,後來又被祁淵追回來的那一艘。
這又是怎麽回事?秦航大惑不解,葉盞居然說服了祁淵,準備和他一起走嗎?
兩人上了飛行船,有了祁淵的最高權限,飛行船很快便啟動了。艙門洞開,晚風灌入,嗚嗚作響,黑色的大船緩緩泅入夜色深處。
“哥,我好難受……”祁淵趴在副駕駛座上,眼皮止不住地往下掉,要是他有耳朵,肯定早就蔫蔫地耷拉下來。
“困了就睡一會兒。”葉盞說,“醒了就到地方了。”
“嗯。”祁淵聽話地閉上眼睛,只是眉頭還皺著。
葉盞繞著飛行船轉了一圈,裡面的一切擺設如常。艙門口的地板上有幾道深深的刻痕,這是五年前逃離玄城的時候,他抱著失控的祁淵滾進飛船裡,龍爪在地上劃出的痕跡。外面狂風鼓蕩,他們彼此擁抱胸膛緊貼,那劇烈的心跳聲現在仿佛還回響在耳邊。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