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啊!”侍女咕咚一聲跪下來,磕頭道:“不是婢子!婢子怎麽會加害貴女呢!是他!一定是他!”
相對比哭天搶地的侍女,陳慎之鎮定的簡直不像話,甚至還提出了建設性的建議:“既然這裡有兩個嫌疑人,陛下何不一視同仁,將兩個嫌疑人一並下獄,也免得旁人說三道四。”
“陛下!!陛下——”侍女大驚失色,喊了兩聲陛下,又轉頭對田榮道:“大將軍!大將軍救救婢子,婢子沒有下毒啊!”
嬴政眯著眼目,凝視著被押解卻雲淡風輕的陳慎之,隨即冷聲道:“將此二人押解起來,關入牢營。”
第61章 鞭笞
侍女哭天搶地, 陳慎之平靜淡定,二人好像截然相反的極端,被扣押起來,送入牢營。
嬴政轉頭看向田榮, 笑了笑, 淡淡的道:“使者大人, 如今可滿意了?”
田榮臉色有些陰沉, 道:“陛下……這、您有所不知, 這個侍女是一直跟隨著貴女的, 應當不會毒害貴女,且貴女身邊兒只有這麽一個信任的侍女,若是把侍女下了牢營,這貴女中毒, 危在旦夕,沒了人照顧,豈不是……”
“哦?”嬴政笑道:“你的意思是, 朕這偌大的軍營之中,還沒人能照顧貴女了?”
“不不,愚臣不是這個意思。”
嬴政不等他說完, 又道:“來人,派個可心之人來照顧貴女。”
“是, 陛下。”趙高立刻答應下來。
嬴政冷下臉來, 又道:“醫官務必將貴女救醒,朕倒是想知道,到底是誰這麽大膽子, 毒害了貴女。”
“敬諾, 陛下。”醫官門趕緊跪下來應承。
嬴政沒有再說話, 回頭看了一樣躺在榻上,臉色慘白,唇角掛著黑血的田蘿,眼裡沒有一絲憐惜之情,轉頭離開了營帳。
嬴政大步回到了主帳,對趙高道:“著李斯去糾察此事,務必給朕一個滿意的答覆。”
“敬諾,陛下,小臣這就去通傳。”趙高火急火燎的離開離開主帳。
他前腳離開,後腳便有人走進了營帳,著急的道:“君父!”
是公子嬰來了。
公子嬰大步走進營帳,臉色十足嚴肅,道:“君父,上士於情於理都不可能給貴女下毒,還請君父……”
他的話沒有說話,嬴政已經冷漠的打斷:“不必求情。”
“君父?”公子嬰驚訝的抬起頭來,道:“明顯是有人在構陷上士,還請君父……”
“朕說過了。”嬴政淡淡的道:“不必求情,誰若是求情,一並處置,你可聽清楚了?”
公子嬰眯了眯眼目,不知君父為何突然如此絕然,平日裡遇到陳慎之的事情,陛下都是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好些卿大夫都以為陳慎之是陛下眼前的紅人,就算是犯了事兒,也會沒事。
今日的情況,明眼人一看便知,顯然陳慎之做了替罪羔羊,說不定又是田榮的詭計,陛下這次卻如此決絕,一定要下獄陳慎之。
“出去。”嬴政冷聲道。
公子嬰垂下頭來,抱拳道:“是,子嬰告退。”
公子嬰緩緩從主帳裡退出來,外面似乎有人在等,正抻著脖子翹首以待,看到公子嬰走出來,立刻迎上去,一打疊的問:“如何?公子在何處?陛下如何說?公子是被冤枉的!”
焦急等待公子嬰的,不是旁人,正是平日裡與公子嬰勢同水火,老死不相往來的魏國幼公子魏詹。
公子嬰沒說話,搖了搖頭。
詹兒又是著急,又是自責:“當時我應該與公子一同去膳房才對,若我當時在場……”
公子嬰道:“勿要慌了陣腳,若你當時在場,有心之人必然也會用其他法子來構陷上士。”
“如今如何是好?”詹兒道:“公子身子弱,牢營肮髒鄙陋,公子如何受得住啊!”
……
牢營之中。
陳慎之被關進牢營之中,說實在的,這還是他頭一次體驗成為階下囚的感覺,左右看了看,看哪裡都覺得新鮮。
往日裡他也來過牢營,但都是從看客的角度來看,頭一次成為了牢營的「房客」,真真兒有點小新鮮呢。
牢營和小說中的描寫很是相似,肮髒、鄙陋、潮濕,牆角還發著霉斑,透露著一股難聞的氣息,十足的悶人。
陳慎之正在新鮮的看來看去,便有牢卒走了過來,“嘭!”踹了一腳牢門,道:“你就是剛關進來的膳夫?”
陳慎之微微一笑,糾正道:“膳夫上士。”
“上士?哈哈!”牢卒冷笑道:“不就是一個膳夫麽?連主膳都不是,你算個甚麽?聽說你欲意謀害狄縣貴女?好啊,我看你關進來,是出不去了。”
陳慎之上下打量了一眼那牢卒,以前沒見過,面生的很,但對方的言詞帶著刺兒,好像沒事找事似的。
陳慎之挑眉道:“慎之不識得你,往日裡既沒見過面兒,更別提得罪二字,你我之間並無恩仇,但今日慎之剛剛入牢營,你便這般針對,看來慎之得罪的不是你,而是你身後的主子罷?”
牢卒一愣,沒想到陳慎之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陳慎之一笑,道:“看你的反應,慎之應當是猜對了。”
牢卒有些慌神,沒想到初次見面,陳慎之竟一眼看透了自己,但轉念一想,怕甚麽?陳慎之不過是一個階下囚罷了,自己可是牢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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