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裡清爽,夜裡身上搭著一條薄被子就睡到了天亮。
蘇凌今早難得早起,起來的時候蘇刈也剛剛起來沒多久,正在井水旁洗漱。
蘇凌先把小雞小鴨放到院外水塘裡,水塘即使有活水注入也被雞鴨糞弄髒了,便先沒把雞鴨放入。
回到院子裡找了個竹掃帚,準備清掃水塘。
只是攔截水塘出口的石頭太重了,蘇凌撈不動,正準備叫人時,蘇刈自己走出來了。
蘇刈移開石頭,從蘇凌手裡拿過掃帚,對蘇凌道,“你先去洗漱吧。”
蘇凌道,“哦,不過這個活我能乾啊。”
蘇刈想起昨晚田埂上,蘇凌受驚嚇跑得飛快,是不是可以有意識鍛煉下蘇凌身體。
他道,“大黑家賣豆腐,可以去買塊豆腐,早上燙個豆餅配嫩豆腐鯽魚湯。”
最晚的石頭嗦得嘴巴鹹,此時聽到清淡鮮美的鯽魚湯,瞬間勾起了蘇凌的食欲。
他點頭,洗漱完後就拿著木缽下山了。
蘇凌問了人才找到大黑家,他家也是青磚瓦房,院子看起來比袁晶翠家的還要大些。
他去的時候大黑家的院子裡正有兩個婦人正在忙活。
年輕的在磨架旁拉石磨磨豆子,年紀大的用杓子時不時往磨口裡添水,收拾磨邊溢出來的豆漿。
蘇凌道:“還有豆腐賣嗎?”
院子婦人聽見聲音,抬起頭,看著像大黑娘,臉上有些褐斑皺褶,鷹鉤鼻。
她朝屋裡喊了聲,“老二家的,有人買豆腐。”
沒一會兒,大黑夫郎挺著大肚子出來了。
他看到是蘇凌微微點頭笑了下,說要等下,剛賣完一磨豆腐,不過還有一磨正在壓豆腐。
豆腐腦出鍋後放在一個鋪著白包袱的豆腐箱裡,把包袱系緊,然後在豆腐箱上放個重物如石塊之類的,將豆腐腦按壓成塊。
用石膏做的豆腐一般按壓半個時辰就行,所以蘇凌也沒等多久,大黑夫郎就說差不多可以了。
大黑夫郎手扶著肚子朝水池旁的豆腐箱走去,然後下意識叉開腿讓肚子的重心更穩,才緩緩彎腰抱那豆腐箱上的石塊。
蘇凌看得眼皮直跳,目光掃到院子一角正在劈材的大黑,男人有力氣不使喚留著過年守活寡啊。
哐當一聲,大黑夫郎雖然歪歪斜斜抱起了石塊,但好歹順利丟一旁了。
哪知道這聲響驚動石磨旁舀豆子的大黑娘,她扭頭道:
“一塊石頭都搬不動,你是沒吃早飯?”
“懷個孕像個千金小姐,村裡哪個哥兒懷孕了都沒像你這樣。”
大嫂放下石磨把手,大黑放下手裡的斧頭,都朝水池旁走了過來。
還是大嫂通情達理,蘇凌腦海想法還沒過完,就聽那大嫂捏著嗓子道,“石頭沒碎,結識著呢。”
然後對大黑夫郎道:“這石頭可比人結實多了,一點都不嬌氣。”
蘇凌聽的頓時血氣上湧,果然大黑夫郎臉色變了,但最終咬牙忍住了。
而大黑站在一旁把石頭搬回水池邊,竟然笑呵呵道,“石頭肯定比人結實啊。”
完全沒聽出大嫂話裡的意有所指,也沒察覺到自己夫郎的生氣與隱忍。
這也太缺心眼兒了吧。
蘇凌突然明白大黑夫郎眉間的鬱色是怎麽回事了。
自己被婆婆嫂子嗆聲欺負,自家男人還樂呵呵的毫無察覺,換蘇凌的話,定要一口血噴人臉上。
好在大黑雖沒察覺氣氛不對,但還是讓自己夫郎去一邊休息;
然後自己開了豆腐箱,再拿刀按照豆腐塊上的棱橫劃切成整齊的豆腐塊。
蘇凌見豆腐做的嫩又新鮮,要了兩塊一共五文錢。
豆腐嫩豆花兒應該也不錯,蘇凌問豆花兒加糖怎麽賣。
“凌哥兒,你這口味倒是和大家都不同。”大**。
一般村裡人吃辣豆花,裡面放些油辣子、蔥花、香菜、花生米差不多就當作一餐早飯了。
蘇凌雖然口味偏辣,但是豆花兒他隻吃甜的。
白糖一兩得四十文,普通家裡人一般隻買雜質多的紅糖。
大黑心疼自家夫郎有孕,買了白糖做雞蛋羹養身體,剛好也能滿足蘇凌想吃甜口的想法。
“成,兩碗豆花兒三文錢。”
這個價格很是公道了,青石城裡一碗就得三文,如果還加除鹽外的其他調料得四文,加糖最貴,得五文錢一碗。
明顯大黑按照一般的豆花兒算了,大大咧咧地笑著,說一點糖沒事,自己夫郎也吃的慢。
他還找了一個食盒給蘇凌把豆腐和兩碗豆花裝好,還問蘇刈最近在忙什麽,有沒有興趣上山打野豬。
這事大黑在三伯娘家打谷子的時候提過一嘴,當時蘇凌以為他只是順口提的,沒成想對方確是記在心上的。
蘇凌接過食盒,“他最近在編一些小家當,門外就是竹子砍也方便。”
大黑吃驚,“刈兄弟還會編竹篾啊,怎啥都會。”
蘇凌也沒解釋,笑笑當作默認了。
他可是看著蘇刈對著三伯娘家裡借來的廢竹簍比劃研究半天,從反覆編拆到逐漸上手也就一個下午的事情。
蘇刈還會木工呢。
等蘇凌提著食盒到家的時候,後廚已經傳來了香味。
“我買了兩塊豆腐,晚上還可以吃煎豆腐,還買了兩碗豆腐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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