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刈倒向個沒事人一般,進屋先去灶裡燒了一鍋洗澡水,然後偏鍋開始煮飯。
等水好了之後,蘇刈來到堂前,發現蘇凌已經抱著柱子睡著了。
小臉印著柱子,也不嫌咯人,睡著後倒是一臉乖巧溫軟的樣子。
蘇刈輕輕拍了下蘇凌肩膀,“洗個澡再睡,熱汗變冷容易著涼。”
蘇凌輕哼了一聲,累到失語,像灘軟泥靠在柱子上一心隻想睡覺,一副撿錢都不能讓他醒來樣子。
“著涼後,只能吃清淡的,飯菜不能放辣椒,失去味覺如同嚼蠟。”
蘇凌側個頭躲避煩人的聲源,咂巴了下嘴,繼續抱著柱子睡。
蘇刈歎氣,湊近輕聲道,“那我給你洗?”
如耳邊驚雷,蘇凌瞬間睜眼,頭還撞到了木頭上,饒是蘇刈抬手動作也慢了半拍。
昏睡的五官頓時擰巴嫌棄,眼底有一絲別扭,他摸著腦袋,“滾滾滾,你是蚊子嘛,一直嗡嗡的。”
蘇刈笑了笑,將蘇凌的反應看在眼底,或許他是有機會的。
“水都放好了,快去洗。”
“知道了,煩死人了。”
蘇凌說得不情不願,腳底卻像抹了油走的飛快,只是跨門檻的時候又哎呦一聲,腿酸的厲害。
他還是第一次白天洗澡,尤其是一牆之隔就是後廚,蘇刈在那裡做飯。
今天木桶的水好像比平日晚上多了一半,蘇凌也沒多想。
猶猶豫豫半晌,反覆確認後面窗戶用麻紙封好後,才松了口氣。
他飛快地脫了衣服,輕手輕腳進了浴桶裡,仿佛攪動一片水花都能讓他心顫了顫。
想到木板牆背後有一個大男人在,整個人埋在水裡,拘束得不行。
直到水快冷了,他才躡手躡腳跨出桶,擦乾水準備穿衣服。
衣服呢?
木衣架上空蕩蕩,他衣服呢。
之前的衣服一股汗臭味兒,他是絕對不會再穿的。
蘇凌咬牙,而後大聲喊道:“蘇刈,幫我去房間拿套衣服來。”
他喊完迅速撲通一聲跨進了浴桶,水花誇張地灑了一地,他趕緊蹲下屏氣凝神,希望這片安靜可以吞沒剛才突兀的水聲。
不一會兒敲門聲響起,傳來蘇刈的聲音,“怎麽給你。”
蘇凌望著木門後的門栓,內心有些絕望,臉色被溫水熏得通紅,張嘴片刻沒說出話。
他裹著巾帕出了浴桶,站在門後開了個小縫,“遞進來吧。”
一小截門縫打開,門後衣服遞來一角,蘇凌就著急扯了過來。
門後蘇刈道:“慢一點,小心摔地上。”
蘇凌一想到那場景,頓時又氣又羞,狠狠將門啪上,“閉嘴!”
門後蘇刈無聲揚著嘴角,鍋裡飯小火悶著等煎出鍋巴,這個縫隙時間他也能洗個澡。
不一會兒,蘇凌帶著一身水氣出來了。
像是有些慌忙,領口衣領沒整齊,水氣浸過的白皙鎖骨還有些微紅,唇瓣也是紅潤令人移不開眼。
蘇刈只是掃一眼便低頭,蘇凌見狀看了下自己脖子下方,不慌不忙地整理著領口,只是臉上又多了些熱氣。
“洗澡水我沒倒,你等會兒幫我倒下。”蘇凌道。
“嗯。”
“我先洗個澡,你先睡會兒,一會兒叫你吃飯。”
“好。”
等蘇凌躺在床上的時候,腦袋亂哄哄的,尤其聽到隔壁劈裡啪啦的洗澡聲。
他是在用自己的洗澡水洗澡!
沒有把他的洗澡水倒掉,也沒有在井水打水,而是直接就這他洗過的洗澡水洗。
聽說村裡都是兩夫妻洗一桶水,好節約柴火。
平日洗澡他都自己倒了洗澡水,但是今天洗澡水太滿,他倒不動就沒倒,他懷疑蘇刈是故意的!
聽著嘩啦啦澆背的洗澡水,蘇凌紅著臉把頭悶在被子裡,整個人裹成了蠶蛹。
蘇刈怎麽能這樣。
昏昏沉沉羞怒交加,疲憊重新上頭,蘇凌蒙在被子裡漸漸聽著水聲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凌隱隱約約聽見敲門聲。
沒等蘇凌探出腦袋,門就被暴力推開了。
蘇刈在門口敲了幾次沒聽見動靜,以為蘇凌著涼生病了,破門而入見一張臉紅通通的從被子裡探了出來。
待看清蘇凌額頭的汗珠,他心裡一緊。
長腿跨進屋裡,嗓音低沉道:“著涼發燒了?”
蘇凌茫然探頭,見蘇刈神色著急先是一懵,而後很快反應過來,自己裹被子悶頭睡得通紅。
大熱天沒把他自己悶死也奇跡,還睡得像死豬一樣沉。
抬手拍開放在額頭上的手掌,他惱羞成怒道:“滾,誰讓你進來的!”
但這次蘇刈對他的話置若罔聞,手又放在他額頭,“乖,一會兒就好。”
片刻後,蘇刈撤回手,盯著蘇凌通紅的臉頰疑惑道,“沒發燒,怎麽悶頭睡。”
蘇凌臉更紅了,“叫你滾啊。”
蘇刈一手捉住蘇凌想踢過來的腳踝,認真道,“脾氣等會兒在發,你臉這麽紅,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他一進門見蘇凌裹著被子睡,以為下午出汗著涼覺得冷才裹著被子。
蘇凌氣得想哭,明明是這個人佔他便宜,現在還這麽欺負他。
開口質問蘇刈為什麽用他的洗澡水洗澡,他又開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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