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剛才還給人扯樹葉扯得歡。”
“見你幫人扯,我才扯。”
“那你給一個扯一滿背簍,一個半背簍。”
“懷孕不宜重物。”
“桑葉能重哪兒去,你還挺憐香惜玉的哈。”
“你強詞奪理。”
……
蘇凌沒說話了,晃悠悠地朝山下吊腳樓屋落走去。
蘇刈一聲不吭地跟在後面。
一路上還碰到了在田裡摘辣椒的二姑。
“凌哥兒,幹嘛去啊。”二姑從紅辣椒樹叢裡起身招呼道。
蘇凌停在原地,看著人面孔熟悉,又叫不上稱呼,笑是笑不出來的,隻得乾巴巴道:“去村長家報備下。”
反而是身後的蘇刈朝田裡的婦人喊了聲二姑。
嗓音沉穩挑不出錯,但蘇凌臉被打得生疼。
二姑哈哈哈笑道,也看出了蘇凌的尷尬,“凌哥兒不知道喊什麽也正常,小時候你還在我家玩,大了怕生也就不來了。”
蘇凌被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老老實實地又補了句二姑。
走過田埂後,蘇凌回身對蘇刈問道,“你怎麽知道這人應該喊二姑?”
蘇刈便解釋了下那天去藥田是二姑帶去的,只是省略了二姑叫他和蘇凌好好過日子的話。
“她叫我喊她二姑。”蘇刈道。
“這麽聽話?別人叫你做什麽就做什麽?”蘇凌話說得酸溜溜的,其實只是嘴皮子癢而已。
蘇凌看了眼平靜的蘇刈,一時想了很多。
遠離他鄉討生活不容易,即使內心惶恐也不能表現出來,在陌生的地方沒有親人好友,還被賣了奴隸,著實可憐。
突然覺得眼前人高馬大的人在空曠的田埂上格外落寞。
他認真想了想,“也成,今後就跟著我叫吧,咱倆也算是落難兄弟了。”
“你以後想娶妻生子,我就燒了你的死契。”
“奴隸不能娶妻生子,給不了別人名分,除非,”蘇刈說道這裡看著蘇凌茫然的神情,沒繼續說了。
“除非什麽?”蘇凌問道。
蘇刈睫毛抖了下,盯著蘇凌眼睛道,“除非,主人給奴隸名分,娶了奴隸。”
蘇凌嘖了下,沒注意到蘇刈的緊張,漫不經心道,“死腦筋,官府是這麽規定,但又管不到村裡,你是我的奴隸,只要我同意,你就可以。”
末了還補充道:“人要知道變通。”
蘇刈低頭掩眸沒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蘇刈沉思:主子變老婆也是變通
ps:文中出現的食物比如辣椒土豆之類的不按傳入時間算,架空。
第21章 村長
蘇凌手上那枝桑葚,一路上吸引了很多小孩子,最後都分去了。
蘇凌對那些孩子還挺喜歡的,就是上次被史青雲拖下河的孩子們。
這些孩子像皮猴兒似的喜歡鑽山洞爬大樹,夏天山裡蚊子多,各個脖子手臂上爬滿了紅疙瘩。
蘇凌看著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夏天進什麽山玩,不是應該泡在河裡玩兒嗎。
他小時候別提多羨慕那些整日泡在龍灘河裡的孩子了,但是他身體不好,阿父一直不讓。
下河洗澡也就成了小時候的遺憾。
“村長說了,只有大人在家的時候,才能在河裡玩。”孩子們解釋道。
“以前河裡還經常溺死人呢。”
孩子們沒心沒肺地笑著,又帶著害怕的語氣圍著蘇凌解釋,一雙雙純淨見底的眼睛顯然很喜歡蘇凌。
蘇凌和孩子們說了幾句後,便帶著蘇刈來到了村長的家裡。
村長家是建在山腳的兩層吊腳樓,吊腳木頭紋裂透著歷經風雨的滄桑,顯然是代代傳下來的。
底層是放著柴火,關著牲口豬牛的地方,二樓才是連著院子的房屋。
蘇凌一進院子,剛好幾個族老都在。
眾人顯然是在商量什麽重要的事情。
村長看起來約莫五十多歲左右,穿著青布長褂,銜著一柄旱煙杆,嘴裡正吐著一絲白煙霧。
這煙草是金貴新奇之物,在西南地區更是如此。
朝廷有禁煙令,但青石城卻以能抽煙為榮,基本上有頭有臉的腰間都別著一支煙杆。
院子響起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村長隔著煙霧抬頭,眯著眼問道:“這是,這是凌哥兒吧。”
蘇凌點頭,朝村長打了聲招呼,目光掃過那磨得拋光的煙杆,走近沒說話。
他還小的時候,阿父曾經給村長說少吸點煙有害肝肺。
但是村長卻擺手說道煙草辛火,能抵禦山露風雨濕氣,能祛風濕,避鬼魅之氣益精壯陽。
他還記得村長當時反駁阿父時輕蔑的眼神,好像還說了句竄鄉的草澤醫半吊子水平,還要多看點醫術,靠倒賣藥材走不了長久。
蘇凌不由自主想到了從前畫面,面前咳嗽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老史,你就抱煙杆子的時候咳得厲害,要我說乾脆就丟了這杆子。”一個族老說道。
“哪兒成?昨天去城裡集議的時候,各鄉各村都帶著煙杆,我不能給咱五溪村丟臉。”
“再說我這腿也痛得厲害,吸吸就好了。”說道這裡,村長又猛吸一口,而後緩緩突出一團白霧。
“這腿有陣子沒痛了,看來又要變天,下暴雨了。”村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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